第36章 春(三十六)(第1/1 頁)
年幼的龍椿不能理解這種現實,只覺得是弟弟害的她受凍,與爹孃沒有太大關係。
是以一日爹孃外出的時候,龍椿用一床弟弟專用的小棉花被,將弟弟悶死在了熱炕上。
悶死弟弟之後,龍椿既不心驚也不害怕,她一把提起臉色紺紫的弟弟,丟柴火似得將人丟到了炕底下。
“吭噔”一聲腦袋撞地的聲響過後,龍椿扯過弟弟專用的棉花被,暖暖和和的鑽了進去。
又把凍的痛癢的雙腳縮排小小的被子裡,舒舒服服睡了一個午覺。
傍晚時分,爹孃回了家,一陣可以想見的痛哭流涕後,龍椿捱了一頓毒打。
爹孃沒想著她敢殺弟弟,只當是弟弟自己從炕上掉下來摔死了,還哭喊道:“兒啊!我的命啊!”
龍椿看著哭唧尿嚎的爹孃,什麼也沒說。
夜裡,她扭動著小身子往爹孃中間擠,卻不想弟弟都已經死了,爹孃卻仍是不待見她。
他們不抱她,不叫她小寶,也不准她睡炕中間,只一味打發她幹活。
龍椿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爹孃待她會如此刻薄?
那時的她太小了,根本不曉得什麼是賠錢貨,更不曉得什麼兒子是寶,女兒是草之類的鄉俗名言。
她就是生氣,就是不忿,為什麼死了弟弟之後,家裡幹活最多的她,還是隻能吊在炕邊睡覺。
整日出去抽葉子菸的爹,卻能一直霸佔最暖和的炕中間。
這一日,炕中間的爹喝了酒,睡的十分深沉,深到再也沒能醒來。
原因是,龍椿在夜裡尿尿的時候,跑出屋外將屋裡的爐子煙筒堵死了。
然後他爹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讓煤煙兒給打死了。
龍椿抱著腦袋搓著耳朵打著哈欠,在屋外蹲了半夜。
及至聽見她媽開門栓的聲音,她也沒有挪動,只低頭在屋簷下團身取暖。
片刻後,她娘進來了,問:“你爹呢?”
“爹睡覺呢”
“你咋不睡?”
“爹嫌我沒把炕燒熱,打我了,不叫我進屋”
“你手上害瘡了啊燒個炕燒不熱,該你挨凍!”
等到龍椿他娘進屋之後,不出意料的,龍家的這間小磚房,再一次迎來了淒厲的慘叫。
龍椿的母親趴在她的男人身上,手裡還捏著一張剛從孃家要來的,生男孩兒的土方子。
她哭的幾乎斷氣,絲毫沒看見身後樂呵呵的龍椿。
按道理講,弟弟死了,爹死了,那這個炕中間,怎麼也該龍椿睡了吧?
龍椿笑嘻嘻的想著來日的美好生活,覺得自己這個日子,還是很有盼頭的嘛。
結果三天之後,她娘就改嫁了。
她娘嫁給了村裡一個克妻克出了名的老鰥夫。
這鰥夫是個獵戶,有一身極其精壯的腱子肉。
龍椿她娘看著老鰥夫的腱子肉兩眼放光,龍椿看著鰥夫的腱子肉,卻只覺得欲哭無淚。
她想,完了完了。
炕中間的那塊風水寶地,只怕又沒她的份兒了。
就在龍椿無語問蒼天的嘆氣時,她娘卻拿著兩塊銀元,笑眯眯的看向了她。
“丫頭,媽給你兩個錢,你找城裡親戚去吧?”
龍椿歪頭,她家都窮成這個樣兒了,城裡還能有親戚的嗎?
龍椿不知道她孃的處境,是以也就想不明白她娘把她送走的用意。
老鰥夫不:()春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