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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副統領走後,李琬琰再無心用膳,她透過窗子看著傍晚日落後的天空,再過不久,便要陷入漫長黑夜。
李琬琰不相信這是個意外。
裴鐸手掌七萬禁軍,是她最重要的心腹,蕭愈折了裴鐸,定然是為了染指禁軍。
禁軍是她和陛下最後的籌碼,若禁軍有變,她便如砧板上的魚肉沒什麼兩樣。
&ldo;召何筎風來,本宮親自去看看裴鐸。&rdo;
明琴看了看桌子上基本沒動筷的飯菜,勸道:&ldo;殿下多用些再去吧。&rdo;
李琬琰這兩日胃口不好,勉強多喝了幾口碗湯,等何筎風從太醫院趕來,正打算帶著他出宮去裴府,御極殿忽然來人,說陛下突然暈倒了。
李琬琰聞言驚駭,急忙跑去御極殿。
她坐在床榻旁,摸著李承仁滾燙的小臉,焦心難安。
李承仁的母妃分娩時難產,尚未來得及看一眼剛出生的孩子,便嚥了氣。先帝在李承仁幾個月大時,也急病駕崩。
這些年李琬琰長姐如母,親手將李承仁照顧長大。
何筎風跪在床榻前診脈,神色愈漸凝重。
李琬琰撫了撫弟弟的頭髮,迫使自己冷靜,轉頭看向跪了一地的御前宮人:&ldo;陛下身體一向康健,今早還好好的,怎會突然暈倒?&rdo;
宮人們不敢抬頭,御前總管瑟瑟向前跪爬了幾步:&ldo;陛下是在用晚膳時突然暈倒的,可膳食奴才事先都用銀針試過,並沒有什麼不妥,試菜的宮人也沒什麼異樣。&rdo;
&ldo;將試菜的宮人帶來。&rdo;李琬琰話落,看向診脈的何筎風:&ldo;如何?&rdo;
何筎風收回手,朝她搖了搖頭。
李琬琰心裡一急:&ldo;什麼意思?陛下不好?&rdo;
&ldo;殿下恕罪,許是臣醫術不精,並未探出陛下病因,不如殿下再多召幾位太醫前來一同看診。&rdo;
李琬琰命人去召太醫,又讓何筎風給試菜的宮人診了脈。
宮人脈象正常,十分健康。
李琬琰握著李承仁滾燙的小手,心底忽而泛涼,她想起撞馬的裴鐸,弟弟突然病倒,難道也是蕭愈?
太醫院所有太醫陸續趕來,診過脈後,大家都是一頭霧水。
太醫們檢查了近日來李承仁的衣食用物,也並沒有發覺什麼不妥,眾人都覺得陛下這病來得實在蹊蹺。
好在病勢不甚兇險,雖昏迷著,短時間內不至威脅性命。
遣走太醫後,李琬琰在李承仁床前守了一整晚。
她整晚都在想,若是蕭愈下的手,若是他下的手,她該怎麼辦,她如今根本沒有實力與他抗衡。
陛下生病,李琬琰下令取消了早朝。
她想了無數蕭愈對李承仁下手的原因,可能是他臨時變了卦,沒有耐心挾天子令諸侯,想儘快篡位登基,也可能他想殺了弟弟,另扶持一個由他擺布的襁褓嬰兒。
又或者,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報復她。
李琬琰正打算去見蕭愈,蕭愈卻先一步派人請她去萬音閣。
萬音閣樓前,李琬琰看著駐守在外面計程車兵,她忽然不理智的想,若她孤注一擲,七萬禁軍對三十萬幽州軍,可能拼出一條生路來?
李琬琰獨自上樓,今日閣中沒有歌舞,她找到蕭愈,發現他身邊還跪著一個似乎是外域的女子,正小心翼翼的替他斟酒。
他今日難得穿了件天青色的衣衫,不同往日或是玄色或是深紫,她這般遙遙看著他,忽而眼前恍惚,像是看到了十年前的少年,清朗和煦,看著她的目光永遠浸滿溫柔。
蕭愈生來並不是隨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