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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辰楓嘟囔了一句:「遞這玩意兒不可怕,可怕的是還有人真敢收呢……」
話音未落,就見周辰瑜的臉色沉了沉,關辰楓嚇得立馬噤了聲。
周辰瑜說:「背後不議人長短,師父怎麼教的?」
關辰楓癟了癟嘴:「我知道錯了。」
晏朝卻已經從他們的語氣和神態中推測出來,這事兒八成又出在冬凝園。
不過周辰瑜儘管和冬凝園不對付,卻連他們的醜事兒都不讓師弟們八卦,骨子裡倒真真是一位正人君子。
周辰瑜兇完關辰楓,大概也覺得於心不忍,又呼嚕了一把他的腦袋:「臭小子,你倆可得好好說相聲,給咱們夏園兒爭口氣,知道麼?」
第25章 長兄如父
這會兒天色已經不早了,幾個人又聊了幾句,就各自告了別。
周辰瑜依舊開車送晏朝回家,晏朝坐在副駕駛座。
儘管已經出了園子,但晏朝滿腦子裡還是周辰瑜剛剛那副突然正經的架勢。
之前他跟周辰瑜在一起的時候,只覺得這人浪得沒邊兒,除了嘴炮兒什麼都不會,幼稚得像個小孩兒似的。
想不到到了他自己的專業領域,尤其是面對後輩的時候,他居然也會有這樣認真而嚴格的一面。
不過想來也不難理解,畢竟這人的病都對著自己犯了,對別人不知道就正常了多少倍。
一想到這兒,晏朝就覺得無可奈何,可無奈過後,心裡又莫名奇妙地冒出了一陣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奇妙情緒。
沒等他琢磨清楚這點兒情緒究竟是什麼,周辰瑜就發動了車,問他:「有什麼觀感?」
晏朝認真地想了想,說:「你挺不容易的。」
搭檔工作忙,他卻沒有那麼多拋頭露面的機會。所有的付出都是默默無聞的,得一個人管理園子,得奶兩個孩子,還得和冬凝園明爭暗鬥。
就這樣,還要被外界質疑能力,說他是拖累,嘲笑他是「花瓶捧哏」。
可這人竟然一句都沒為自己辯解過,幾乎用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矇蔽了所有人。
晏朝都不由得感到有點兒心疼。
周辰瑜卻倏然笑出了聲:「帶你來聽場相聲,你就給我聽出這個?」
「拜託,我可是很認真的,」晏朝無奈地瞥了他一眼,「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真正體會到你的不容易?你珍惜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那麼一剎那,晏朝似乎看到周辰瑜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閃過了一絲瀲灩的水波。
但周辰瑜很快地把頭轉了過去,沒兩秒就又換上了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我一直都可珍惜你了,明明是你不珍惜我。」
晏朝覺得自己彷彿被他剛剛那雙眸子裡的神色戳到了心窩子,難得地沒還嘴。
半晌,周辰瑜忽然嘆了口氣:「這世上又有幾個人是容易的?」
晏朝的神色一動,就聽周辰瑜接著說:「就拿這兩個小孩兒來說吧,關辰楓的情況跟我差不多,是我師叔的老家一個拐了十八彎兒的親戚,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了,連學都上不起,這才來投奔他的。我師叔那個性子你知道的,心比海都寬,連他自個兒的親兒子都懶得管,還能有心思養個小徒弟?」
周辰瑜嘴裡的師叔,指的是周卯欽的搭檔,賀辰烽的父親,賀卯祺。
他們都是曲藝界有名的大師級人物,晏朝或多或少也有聽說,賀卯祺為人開朗豁達,像個老頑童,但就是凡事都看得太淡了,所以凡事都不怎麼上心。想讓他手把手地養個小徒弟,根本不大可能,畢竟連他自己的親兒子賀辰烽,都是跟在周卯欽身邊兒長大的。
晏朝猜都猜到了後面的結局:「你師父看不下去,所以自個兒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