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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辰軒現在是劣跡藝人,之前簽好的專場都臨時下線了,商演也沒人敢再找他,光是違約金,都能讓他賠死。」
王暉抽了一口煙,接著說:「他們師兄弟一場,不好直接開撕,這事兒由咱們來幹,這樣蓼風軒和周辰瑜一樣是清者自清。」
「魏辰軒算是完了,星耀為這事兒也賠了不少。你要是還嫌不解氣,過兩天我找人套個麻袋打他們一頓。」
晏朝聞言一哂,搖了搖頭:「倒也不至於。」
王暉跟著笑了笑:「雖然你不願意承認,但其實你真的很像我。」
晏朝轉頭看他,剛好反駁,就聽王暉說:「你喜歡上什麼人,就可以為了他不顧一切。」
晏朝的瞳孔驀地一縮,一時間啞口無言。
王暉的語氣卻依舊稀鬆平常:「我這把年紀了,說這個大概顯得荒唐。但我前半生已經很對不起你和你……」
王暉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嘆了口氣,半晌,才繼續說:「所以這以後,我對你唯一的盼望就是希望你能過得高興。」
晏朝看著他,依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王暉大約是喝多了酒,話也比平時多了不少,晏朝不開口,他就接著往下說:「人這一輩子,能碰上幾個知心人?」
王暉的眼神看向黑漆漆的窗外,晏朝側頭看他,不知是不是看走了眼,他那雙總是如同鷹隼般老奸巨猾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陣不同尋常的悲慼之色。
晏朝的心底翻湧起一陣澎湃的心潮,他忽然有滿肚子的話想要說,可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王暉和他的原配妻子是商業聯姻,兩人婚後沒幾年就各自出軌,王暉這才認識了他的那位「知心人」。
可是又能怎樣呢?
王暉總是把這種話掛在嘴邊,是想表達什麼?體現他的深情嗎?
可連人都不在了,深情還有什麼用。
像是感應到了晏朝的目光一般,王暉再次轉過頭和他對視:「好不容易碰上,便是幾輩子的福分,你不拼命地伸手去抓,那可就溜走了。」
聽了這話,晏朝不由自主地冷笑了一聲:「怎麼拼命去抓?為了自己一時的慾望,就不管不顧地連哄帶騙?」
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晏朝會這樣說,王暉的神色驀地一怔,手上的動作也跟著頓了頓。
晏朝從前也沒少在這個話題上對王暉冷嘲熱諷,但卻從來不曾在他臉上看到這樣失魂落魄的神色,此刻難免感到些許後悔。
他正想開口說些什
麼,王暉的一支煙抽完了,他低頭笑了笑,看了一眼手錶:「不早了,半夜三更的,你也早點兒回家。」
晏朝怔怔地點了點頭,見王暉已經拉開了車門,他這才從車上下來,送王暉去不遠處的車上。
直到那輛氣派無比的勞斯萊斯揚長而去,晏朝依舊木然地站在原地。
他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起記憶中那一抹熟悉的血紅。
這麼多年過去,晏朝對她的音容笑貌都早已印象模糊,唯有記憶深處的那一抹紅色,成為永遠紮在他心口的一根針,在他和這個世界之間,築起一道無法貫通的心牆。
理智告訴他王暉說得沒有錯,甚至他所做和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晏朝,但是情感上,晏朝卻沒有辦法接受。
正因為他曾經眼睜睜地目睹過一場源於風花雪月的人間慘劇,所以他的愛情裡,永遠比常人多了太多太多的顧慮。
這也是為什麼,他始終在等,只要周辰瑜給他一個訊號,他就可以無所顧忌地敞開懷抱。
恍然間,車庫裡忽然亮起了兩道車燈。
晏朝驀地轉過身,就見身後的車上下來了一個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