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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凌生扯兩下，閉著眼睛直往懷裡塞。

&ldo;是我……&rdo;

低沉而熟悉的聲音赫然響起，李昭凌這才慢慢鬆了手。

宋牧之拿過包袱開啟一看，不過是一套下等兵的鎧甲，疊得整整齊齊，領口印著一個小小的金色的&ldo;宋&rdo;字。戰場瞬息萬變，這不過是宋牧之先前吩咐蘇凝紫，給他隨意取了一套用來護命的，沒想到……

眾人一看，徹底靜了聲。

宋牧之眼睛發澀，他站起來舉著手裡的鎧甲大喊道：&ldo;豈曰無衣，與子同袍!&rdo;

眾人高聲應和：&ldo;王於興師，修我戈矛!&rdo;

&ldo;從今日起，他，李昭凌!不再是我們的敵人，而是我北魏的將士，是我宋家軍的兄弟!&rdo;

&ldo;是‐‐&rdo;

宋牧之把鎧甲遞給張珣，附下身體把李昭凌抱在懷裡，站起來低聲說：&ldo;你聽到了嗎?&rdo;

李昭凌用力扯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說：&ldo;我……我一輩子都……跟著你……&rdo;

又一陣驚雷&ldo;轟&rdo;!

雨越下越大，打在李昭凌的臉上，涼涼的，他想伸手蹭掉。

宋牧之沉聲道：&ldo;別亂動。&rdo;李昭凌立即乖乖停了手。

眾人依舊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宋牧之抱著李昭凌，一步一步向著將軍的主營帳走去。

宋牧之把他往懷裡挪了挪，又抱得緊了些，衣袖一揮，大紅色的斗篷全都蓋在的身上，輕聲問：&ldo;你恨我嗎?&rdo;

李昭凌閉著眼睛搖搖頭，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說：&ldo;我……我殺了很多人。&rdo;

宋牧之湊到李昭凌的耳邊，說得很慢：&ldo;沒關係，從現在起，這才是真正的你。&rdo;

李昭凌醒來的時候，已經換上嶄新的褻衣，這衣服貼著身體，格外清爽，他腳後靠著一個炭捅，火燒得通紅，把人烤得暖烘烘的。

蘇凝紫走進去，看到李昭凌眼睛一眨一眨，歪著嘴把託盤往床頭櫃上一放，沒好氣地說：&ldo;喝!&rdo;託盤一震，藥灑了半碗。

宋牧之坐在書案後，撇眼看了一眼蘇凝紫，冷冰冰地說：&ldo;沒什麼話要講嗎?&rdo;

蘇凝紫紅著臉，來回搓著衣服的一角，說：&ldo;對……對不起。&rdo;

李昭凌一聽，猛然抖了一下，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宋牧之寫著字，語色平淡不怒自威：&ldo;不論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自此之後，他便是軍中的一員，聽明白了嗎?&rdo;

蘇凝紫打小就跟著宋牧之，她從來沒見過將軍這樣跟她說過話。她知道，這次確實過分了，低著頭說，&ldo;明白了。&rdo;

宋牧之走過來，低聲道：&ldo;明白了就自己去找王信領罰。&rdo;

&ldo;是。&rdo;

蘇凝紫剛要朝門外走，就被宋牧之叫住，問：&ldo;你知道夏侯勇最後為什麼沒動手嗎?&rdo;

蘇凝紫閃著淚瑩瑩的大眼睛，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宋牧之一字一頓：&ldo;國之大事，無畏生死。君子之勇，當有底限。&rdo;

蘇凝紫含著眼淚，說：&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