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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喘了口氣說：&ldo;你……你來了……&rdo;

宋牧之的心情有些複雜，他明明知道李昭凌現在也許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可是躺了半宿就是睡不著，連著傷口一起濕得難受，扯了件外衣就進了李昭凌的營帳，遣退了站著都能睡著的傳令兵，自己坐在床頭。

李昭凌上身蓋著一層薄薄的白色褻衣，隱隱透著斑斑的血跡，很是刺眼，宋牧之沉了口氣，片刻，才開口問：&ldo;疼嗎?&rdo;

李昭凌扭過些頭，正好看到宋牧之帶著關切的眼神和毫無血色的嘴唇，低聲道：&ldo;一百軍仗，我就是皮再厚，全啃下還能保住這條命已經很不錯了。&rdo;

這小子委屈起來還真是不客氣!

宋牧之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他往後靠了靠，拉住些衣服，加重些語氣道：&ldo;是你自己太不像話了!無令出征就算了，戰場殺降五萬餘人，那是五萬條命啊!三軍將士都看著，這頓板子是挨定了，況且……&rdo;他說到此處忽然禁了聲。

李昭凌看著宋牧之，問：&ldo;況且什麼?&rdo;

宋牧之往前俯一下身體，離近了些，說：&ldo;況且我必須趁這次機會，教會你該怎樣做個將軍?&rdo;

李昭凌無精打采地撇了眼睛，說：&ldo;下次我一樣學不會。&rdo;

&ldo;你……&rdo;

宋牧之被他氣得咋舌，正要開口訓他，卻又聽李昭凌說一句：&ldo;看你受傷……我嚇壞了……&rdo;

沒有預兆的沉默，宋牧之看著李昭凌，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

李昭凌把頭靠在胳膊上，沉了目光，幽幽地說：&ldo;從我有記憶起，就一直在山林中遊蕩，穆義入林狩獵，把我抓回去關在鐵牢裡，我被他打穿了琵琶骨，沒有戰事的時候，每日都是昏昏沉沉。我不知道我從哪兒來，更不知道我活著是為了什麼?他把我拉上戰場，讓我殺人，我不殺，他就拽鐵鏈，用鞭子抽，不給飯吃……直到……直到我遇上了你，可是，他連你都不放過……&rdo;

李昭凌抬起頭來，看著宋牧之的眼睛，繼續道：&ldo;穆義認得我，他給我帶了話，說一定要讓我身邊的所有人一起下地獄。不行，絕對不行，我必須要殺了他，才能安心……&rdo;李昭凌渾身緊繃，緊緊握著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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