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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蓼的聲音遠遠傳來,繼而著急忙慌一下子推開門。
「好漂亮的珠子……」他望著這滿室輝光,下意識讚嘆,繼而卻又覺得不對,笑容驟然凝固。
「……緋霞金珠?!」他震驚失聲,整個人驟然呆住。
雲蓼驚得微微張著嘴愣在原地,茫然地看看楚昭臨,又茫然地看看我。
緋霞感受到視線,一下子聚攏,躥到我背後躲起來。此情此景,雲蓼看得眼睛都直了,半晌才轉開視線望著我的臉,直要把我盯出朵花來。
還好楚昭臨及時打斷。他身上威壓一振,就要習慣性地冷冷開口,臨了又硬生生帶出點溫和,因此語氣聽起來格外怪異。
「發生什麼事了?竟連基本的禮儀都不顧。」
語氣並不重,可雲蓼大概是真的怕他,一下子就回過神來,小心地道:
「中原那邊傳來訊息了,幾位掌門說若能活捉囚禁最好,若不能,就廢掉經脈……或者直接殺了。」
「滄溟仙尊,小姑姑說此事緊急,得在對戰魔修前趕緊處理掉,所以請您一定趕緊——」
他見楚昭臨臉色不甚好看,聲音戛然而止。而楚昭臨神色陰晴不定半晌,忽然轉過頭來對我微微地笑:
「大師兄想見南宮玉嗎?就現在。」
我還沉浸在緋霞金珠的輝光裡,對此殊無反應。楚昭臨只好自說自話般繼續道:
「我先前就同大師兄說過,南宮玉與青墨河聯手,彷彿要背叛修仙界。如今我們已經得到證據,確定他們已經魔修勾結。如此一來,放任南宮玉繼續亂來自然不可能,又是這樣一個節骨眼,所以幾位掌門的意思,就是方才雲蓼說的那樣——要麼活捉囚禁,要麼廢掉經脈或者直接格殺。」
「我雖討厭他,但並不想同門相殘。所以這些日子一直試圖勸他悔改,誰知南宮玉好說歹說聽不進去,反把我弄出一點傷。」
楚昭臨嗤笑道:「真是……不識好人心。」
他這麼一說我才回憶起來,楚昭臨剛進來時,衣角確實有一片血跡。不過他大乘境修為,這麼會兒工夫已然自愈了。
我往他衣角瞥了一眼。而楚昭臨絲毫不放過我任何一個動作,耐心地看著我:
「所以大師兄,你看,你願意去見他一面,救救他嗎?」
我們短暫地對視,一邊雲蓼則已經徹底呆若木雞。他聽到楚昭臨反反覆覆地叫我大師兄,箇中口吻全不是他以為的「情/趣」,而是那麼自然而認真,整個人都已經慢慢地崩掉,僵硬地轉頭看著我。
我沒有去看他的眼神,只微微低著頭,想著楚昭臨說的這些話,想著南宮玉。
半晌我才終於開口,輕而沙啞地問:
「你們就真的讓他死?認真的?」
楚昭臨一錯不錯地望著我,笑了笑不以為意:
「你都能死,他為什麼不能死?」
雲蓼聽到這話又是一陣無措,而楚昭臨道:「不過我還是為他說句公道話,他是為了大師兄才如此。他和青墨河倒向魔修,無非就是看中了魔尊手裡的陰司禁術,想借那禁術讓大師兄死而復生。」
「雖然此舉幾乎不可能,且就這樣被魔修吊著獅子大開口,也非常非常地愚蠢。」楚昭臨淡淡道,「但總歸他是為了大師兄才做此絕望之舉。」
「所以大師兄願意去救他嗎?」楚昭臨凝視著我,「救他一命,然後留下來,一切還像從前那樣……」
他語帶誘惑,我卻想起前世往事,手指驀地抓緊,慢慢地道:
「可我……不想再過從前的生活。」
楚昭臨驟然不語,半晌才說:「對不起大師兄,是我失言。」
我搖了搖頭,抬頭看他,視線掃過雲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