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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江秋聞言,五指猛擊琴絃。
琴聲如流水,有激流,有微波,有怒浪狂濤。那一聲五絃齊鳴,猶如厲喝,那個蜘蛛人慘叫一聲,飛身再次扒在蛛絲上。
正在此時,延綿不絕的琴聲之外,天水之間的極遠處傳來依稀雷鳴。
白江秋立即抬眼看去,那一瞬,他淺淡的眸子波光湧動,好似他等的,就是此刻。
曲星稀一驚,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從入海口的方向,目力所及,濤濤江水上好像有一條白線。
沉悶的轟鳴聲正是從那裡傳來。
那地方看似極遠,那條白線方才還看不真切,卻很快近了。
周圍的江水也湧動起來,水波漫起,岩礁周圍都已被江水淹沒。
再抬頭,雷鳴聲已臨近。方才還細細的那條白線,此時已變成了橫貫大江的潮頭。伴著暴怒轟鳴,狂濤翻湧,猶如萬馬奔騰般疾馳而來。
曲星稀被這從未見過的景象驚住。
從前,曾聽師父提起過,大江入海處,這種倒灌的威猛江潮。只是,不是親眼得見,很難想像這樣驚人的場面。
白江秋的琴聲也隨著江潮澎湃起來,氣勢恢宏,聲如雷鳴。那五根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連續不斷地撥動,江海訣的浪潮與江水的大潮似已混在了一起。
絲網上的蜘蛛人和外圍的黑寡婦同時發出嘶啞的怒吼,更加密集的蛛絲直衝而來。蛛絲陣好像在旋轉,八卦方位隨時都在變幻。原來似有似無的陣形完全顯露出來,蛛絲間內力充斥,直想將落入蛛網的獵物一口吞下。
然而江潮的力量驚天動地,岩礁周圍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琴音引導著江潮,江潮激盪著琴音。江海訣的力量與自然相合,順勢而動,因勢利導,從陣形不同的方位有序衝擊。
曲星稀在混亂的浪潮中再一次擊退了蜘蛛人,已發現那怪人全身是血,無法進攻了。
黑寡婦與蜘蛛人同時發出駭然的嚎叫,更加猛烈的一波白絲噴湧而來。
此刻,江潮已到。
潮頭高可數丈,排山倒海,勢如破竹。在奔騰的江面摧枯拉朽。同時,琴音暴起,澎湃的潮頭猛烈衝上戰慄的蛛絲陣。此時,即使是最堅固最無懈可擊的八卦陣也已無法支撐,一陣轟鳴聲中,全部絲陣垮塌而下。
那蜘蛛人伴著絲網摔下,全身汙血狼藉,四肢扭曲癱在岩石上,發出一陣陣暗啞的垂死之音。
一道身影飛掠過來,撲到蜘蛛人身上,正是黑寡婦。她的笤帚已經扔了,全身透濕,以一種癱軟的姿態,趴在蜘蛛人身上。
曲星稀見此情景,不由自主向旁邊閃了閃。黑寡婦的丈夫垂死,這個女人看上去很悲痛。說明這隻毒蜘蛛還沒有喪失本性。
誰知,下一刻她看到的,便是黑寡婦張開嘴,一口咬在了她夫君的脖頸上,血立即噴出來,那個蜘蛛人全身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竟然真的是黑寡婦!
曲星稀滿心難受間,潮頭萬頃波濤轟然而過,隨著猶如敕令的琴聲掠過了岩礁。
再一看,那黑寡婦和她的丈夫已不見了蹤跡。
無論是已經泯滅人性想要吞吃丈夫,還是想要與丈夫一起死。他們已被無堅不摧的江潮吞沒。沒有人能逃出那種顛覆一切的力量。
潮頭過後的江水依舊在翻滾,但已在緩緩平靜。琴聲也慢慢平靜下去,漸漸停下來。
曲星稀如夢初醒,慌忙跑向那邊全身透濕的白江秋。
「冰塊兒!你做到了!」她欣喜若狂,一把抓住白江秋勾著琴絃的手。
這才發現,他的手指已鮮血淋漓。
「冰塊兒!」曲星稀一驚,抬眼看他。
白江秋垂眸不語,忽然悶咳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