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突破極限的高山(第1/2 頁)
每一步的邁出,都會使得被洞穿的大腿流出涓涓鮮血。
伴隨著骨肉分離的痛楚,伽咼艱難地朝著格里芬走去。
三百米的距離,在平日裡對她來說轉瞬即至。
而現在,她腹部的臟器正在哀嚎,斷裂的骨頭也在移動之途上二次傷害其體內的筋肉。
在她身旁,那十幾個手持改造槍械的哭泣者開始對著伽咼進行冷嘲熱諷:
“小鬼,你不是跑得快嗎?怎麼比管道里的蠕蟲蛄蛹得還慢?”
“老子打賭,他會倒在五十米處,然後像只瀕死的老鼠一樣抽抽。”
“我覺得更早,三十米就該死透了。”
他們嘲弄她,拿出配發的口糧作為籌碼,開始猜測她會倒在哪個位置。
沒有人覺得她可以活著走到三百米處的地方。
是的,這種方式確實是淚血幫一個古老的入幫儀式。
但是那些有資格參加這種儀式的傢伙,都是身強力壯,小有威名的成年渣滓。
而且也僅僅只會在大腿上洞穿一刀,絕不會像伽咼這樣被毆打得內外皆被重創。
他們都認為這是格里芬的一場遊戲,是他給兄弟們策劃好的一次表演,就如野狗幫的角鬥一樣,透過名為希望的絕望,讓這個小鬼在臨死前取悅他們。
鮮血從伽咼的口鼻內與大腿上滲出,順著其身體流淌,最終匯聚在了腳下,化作其前進之路上一個又一個的血腳印。
因為失血,她的意識逐漸模糊,不遠處哭泣者們的惡毒嘲笑此刻在她耳畔又一次化作了熟悉的怪異囈語。
那囈語在蠱惑她放棄生命,在督促她自我解脫,在誘騙她向不知名的存在祈禱。
但伽咼並不在意這些。
她的思緒回到了悠久的時間前,回到了那段她還沒有睜開眼睛的時光。
真冷啊……
為什麼會這麼冷呢?
伽咼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與黯淡,她彷彿又回到了那無盡的黑暗中。
她茫然地走在這片黑暗中,在恐懼與迷茫中,其身體的力量在逐漸散去,兩條腿如同灌鉛了一般沉重,每一寸的挪動都變得更加艱難。
就在她快要挪不動沉重的雙腿時,其眼前的黑暗內出現了一道猶如舞臺獨白的光束。
這道光束照亮了前方的一個角落,只見一個嬰兒正蜷縮在滿是穢物的垃圾山內,努力發出一聲聲高昂的啼哭。
但或許是因為太冷了,嬰兒的啼哭聲逐漸減弱,其氣息也猶如風中殘燭般飄忽起來。
見此情景,伽咼的身體也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雖然沒有倒下,但也再也沒有半點氣力前進了。
就在嬰兒的生命波動即將消逝時,一對大手從黑暗中伸出,將嬰兒緩緩託舉了起來。
隨著光線的移動,大手的主人出現了,那是一位畸形到滲人的拾荒者。
淚水在伽咼的臉頰兩側流下,混雜著鮮血,從面具的孔隙中流出,滴落在了其腳邊。
是他將年幼的自己帶回那個鐵皮製成的小家,是他撫養自己長大,是他教會了自己拾荒,是他教導自己如何在底巢生存下去……
如果說帝皇無私地愛著人類。
那麼養父就是獨屬於她的神皇。
她的生命被養父所賦予,那麼就應該為了他而活下去!
求生的火焰再次點燃在了其胸膛之中,以其意志為燃料,將全新的力量注入到了這幅瀕臨崩潰的軀殼中。
一旁,原本正在準備劃分賭注的哭泣者有些震驚地看著已經陷入瀕死恍惚的伽咼再次邁起了腳步。
他們一開始繼續嘲笑著。
而後因為賭注即將失去而憤怒地投擲石塊干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