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受傷(第2/2 頁)
思地說是自己不小心忘記了。
但這種小兒科的少年韻事和能和眼下這種人命事件相比嗎?過去的根本不值一提。林木恍恍惚惚,腦仁子疼,總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坐在地上,埋著頭,不敢面對天空。但是胳膊確實在疼,鑽心的疼,腿上的血還在流。
由於一切來得猝不及防沒有徵兆,老林盤腿坐在地上也說不出話來。北面的運動鞋上沾著血跡,還好沒有穿他那件拉風的藍西裝,穿著一身阿迪達斯運動裝,太陽照在他那傷口一樣的三葉草上,太陽似乎也在流血。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真沒想到啊。”林金榮感嘆道。
林木沒有力氣和他說話,渾身虛脫了一樣地蜷成一團。對一個少年來說,這一切真的是天塌了,地漏了,空氣滅絕了。林木的腿一直在抖動,有個詞叫做“篩糠”,用在現在完全恰如其分。
老林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白駱駝,滿不在乎地想點上一根,然後他摸了半天,終於找到打火機。林木看到他撳一次性打火機的手明顯在顫抖,打了幾次幾次打不著火。半天終於點著了,故作鎮定的他在煙上深深地親了一大口,然後緩緩地吐了出來,像是長舒了一口氣。煙霧從他嘴裡噴出來,亮藍亮藍地,順著太陽光延伸著,像一個時光之錐。他們倆看著這個錐,並表示都不認識。
他也不知道今天帶林木來這裡到底是兇是吉,林木也不知道,人生的光線受到命運的重力開始彎曲,形成一個引力透鏡,隱隱地看到未來,但那些都是假象。
老林吐掉嘴裡的還剩一半的菸屁股,說,剛才差一點報銷。他聲音有點顫抖,為了安慰兒子,朝林木硬是笑了笑。林木想原諒他,很想,但是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們都沉浸著麻木和顫抖中無法完全恢復,也就都不再說話,就像一大一小兩座山一樣沉默著。
鬆開傷口,他的嘴唇還留著血,但已經開始彈奏那個林木永遠都不想再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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