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第1/2 頁)
刀疤男:「」
你不如直接說要丟我下去。
剛才那男人的慘樣他都見著了,不想這種事在自己身上再重演一次,他深覺自己倒黴,三言兩語,飛快把事說了,說完,還想和盛霈打個商量。
「能不能別、唔唔唔——」
嘴又被堵上了。
盛霈的神情沒什麼變化,盯著海面看了半晌,扯了扯唇,有多巧,一艘漁船上,居然有兩個欺負過她的男人。
船艙內。
船員們擠在一塊兒,船長另搬了張桌子,用來招待客人們。
陳船長本不想多留,硬是被船長留下了。
「多難得!吃個飯能礙著你什麼事?」船長拽著人沒受傷的胳膊,一把把人摁下了,說著又去找盛霈,「盛二人呢,又上哪兒去了?」
盛霈人沒到,符世熙先帶著一個少年進來了。
看模樣,十六七歲,面板偏黃,個子看著挺高,四肢卻瘦條條的像竹竿,穿著還算整齊,低著頭,站在那兒不出聲。
符世熙微俯下身,溫聲對那少年說:「那兒有個姐姐,她和你一樣,剛到這海上。她邊上還有個位置,得吃飽才能做想做的事,對不對?」
徐玉樵心說這位置是留給盛霈的,但轉念一想,和小孩計較什麼,一晚上的事,等天亮兩人都得走。
說來,今年的開漁日倒是比前頭幾年有趣多了。
事情一出接一出,大晚上可真熱鬧。
低著頭的少年沉默半晌,抬頭往符世熙指的方向看去,坐在那兒的女人正好看過來,他怔了一瞬,呆呆地看著她的眼睛。
這雙眼睛,乾淨、清透。
像海底的月亮一樣。
符世熙摸摸他的頭:「去吧,都是最新鮮的海產。」
山嵐注視他片刻,緩緩收回視線,認真挑起魚刺來,不一會兒,邊上多了一道身影,他在她身邊坐下了。
盛霈回來的時候,只剩符世熙邊上一個空位。
他多看了一眼山嵐邊上的男孩兒,頂多十五、六歲,乾乾瘦瘦的,看這膚色沒出過海,不知道怎麼跑船上來了。
盛霈沒坐,踢了踢符世熙的椅子腳,問:「天亮了把人送回去?」
符世熙往他碗裡丟了只螃蟹,難得和他打趣,意有所指:「我送一個,你送一個,正好,趕一塊兒了。行了,坐下吃飯。」
盛霈正打算坐下,「啪嗒」一聲響,那少年忽然把碗筷一放,繃著臉,一副我要開口的模樣。
這倒讓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盛霈乾脆往邊上一靠,雙手環胸,盯著少年邊上的女人看。
除了山嵐,桌上的人都停下來看他。
他憋了一陣兒,忽然說:「我不回岸上,我什麼都能做,就想留在海上。你們別把我送回岸上。」
符世熙神情溫和,好言相勸:「你這個年紀,該回去上學。有句古話說,天下行業有三苦,撐船,打鐵,磨豆腐。海上條件艱苦,成天風吹日曬,哪有地面上的日子好過。」
「我不怕苦。」
男孩繃著臉說完這句話,眼眶忽然紅了。
這兒除了這少年,都是成年人了,哪兒能見一個孩子這麼哭,紛紛勸慰起來,幾個人一人一句,輪番問話,這算把他的身世問出來了——爸媽很早就去世了,跟著爺爺過,爺爺年輕時是闖海的,後來傷了一條腿,就一直在家,祖孫倆相依為命,就前幾個月,爺爺也生病走了,只剩他一個人,親戚們跟踢皮球似的把他踢來踢去,他曾嚮往過爺爺的經歷,這才挑著日子,溜上了船。
船長聽了直嘆氣:「這送上岸,能上哪兒去?還不如留在海上,苦是苦點,也算個出路,至少心裡頭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