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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朕真的沒有想到，你會行此荒謬之舉。你我二人夫妻情分已盡，不過，一夜夫妻百日恩，朕會留你一個全屍。&rdo;

國君吩咐自己的親隨侍衛：&ldo;取鴆酒來。&rdo;

&ldo;是，陛下。&rdo;

太后徹底放心了。

國君才十七歲，就能有這番覺悟，這般狠心，難得。

&ldo;陛下。&rdo;舒星彌喚道。

&ldo;你還有何話說?&rdo;

舒星彌走到桌案旁，將自己畫了一早上的畫拿起，遞給國君：&ldo;陛下之前問我會不會畫麻雀，說來慚愧，我不會，我最喜歡畫燕子，今早畫了紫燕成雙圖，贈予陛下，願陛下再得佳人，如畫中紫燕一般恩愛成雙，白頭到老。&rdo;

國君收了畫，一言不發。

不多時，鴆酒已經備好，舒星彌端起酒杯，酒液無色無味，明澈乾淨，如同溪水。

他看了看國君的背影。

國君背著身子，靜靜等待舒星彌最後的言語、告別。

等了半晌，也沒聽到他的聲音。

&ldo;皇后歿了。&rdo;宮人通報導。

國君倏然轉身。

半夢半醒間，有車輪聲，馬蹄聲，還有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蟲鳴。

舒星彌漸漸恢復意識，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坐在一輛簡素的馬車裡，身上的衣裳也被人換過了，現在穿的是最尋常不過的麻布長衫。

尋著香味望去，馬車裡還放著幾大袋胡餅，還有水囊、點心之類。

他掀開窗簾，明月高懸，夜色靜好，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哪裡，要往哪裡去。

他又撥開前面的車簾，車夫聽見響動，微微側頭，月光灑在他的眼眸中。

&ldo;陛下……?&rdo;

&ldo;醒了?幫我拿張餅，餓死了。&rdo;阿紈笑道。

&ldo;給。&rdo;舒星彌遞了張芝麻最多的胡餅給阿紈，自己也拿了一張啃著。

雖然有點涼了，但還是很好吃，芝麻、雞蛋、清油酥油，香而不膩。

&ldo;你不好奇自己喝了毒酒還活著?&rdo;阿紈問。

舒星彌咽乾淨食物，又喝了口水，道：&ldo;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要我去死，那酒一定沒毒的。&rdo;

之前，舒星彌聽到國君說了一句&ldo;朕真的沒有想到，你會行此荒謬之舉&rdo;，就立刻反應過來了，他在演戲騙太后，之前自己向他坦白假孕時，他假裝生氣也是說了這句話。他想提醒自己，他說的一切都是反話。

他在太后面前表現得越無情，越不在乎皇后，太后就越容易放鬆警惕。

國君下旨賜死皇后，執行命令的是國君的親信，他們早已被國君囑咐過了，假賜死真相救，這是國君為了假孕事發特意計劃好的，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ldo;謝謝你這麼相信我。&rdo;阿紈的眼睛裡裝滿了心疼和內疚：&ldo;我去晚了，對不起。&rdo;

&ldo;不許自責。&rdo;

&ldo;是。&rdo;

&ldo;我想回母國。&rdo;

阿紈笑了：&ldo;正往桂國走呢，放心，我們有一夜的時間，這匹馬是曦國最快的。&rdo;

舒星彌往前幾步，坐在阿紈的身邊，抱著他的胳膊。

&ldo;這樣我不能專心趕馬了。&rdo;阿紈紅了臉。

&ldo;那我回去坐啦。&rdo;

&ldo;不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