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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ldo;你他媽傻啊，還不上債不會跑嗎?&rdo;

&ldo;小點聲。&rdo;

林先生面色鐵青，看了舒星彌一眼，伸手從大衣口袋摸出錢包，抽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床頭桌上。

&ldo;裡頭有十五萬，密碼都是零，算我還你一個人情，寫個借據。&rdo;

先前有一次林先生腹部中刀，舒星彌作為護士，對他悉心照顧，忙前忙後。他記著呢。今天本來也是送錢來的。揍舒星彌，也是給手下們看的，不然上頭不好交代。

&ldo;謝謝，真的，我一定會還你的。謝謝。&rdo;

舒星彌語無倫次。

他寫了張借據，林先生接過，收在錢包中。

&ldo;走了。&rdo;

林先生不願看到舒星彌拼命掩飾脆弱的樣子，他想，先離開是比較好的選擇。

舒星彌將銀|行卡放在包裡，又從床頭桌的背面摸出存摺。他今天回旅館來，是為了拿存摺，取錢支付醫藥費的。

他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又接了杯冰涼的淨水，漱漱口，吐出摻了淡淡血紅的水，是嘴角破了。

他望著鏡子，心想，這頓打捱得真值，現在有錢了，裴欲終於可以動手術了……

百分之三。

渺小的成功機率。

他和裴欲從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兩個人都沒有什麼好運氣，從來沒中過獎，就連買飲料也沒中過&ldo;再來一瓶&rdo;。

想到這裡，舒星彌有些絕望。

他搖搖頭，又抬起臉來，裴欲一定會好起來的。

不需要任何根據，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必須抱著如此盲目的希望與期許。

小時候，他營養不良，瘦瘦小小的，又不會打架，全靠裴欲罩著，裴欲得了什麼好吃的，都塞給他。就連晚上踹被子，裴欲都惦記著把他的腳放回被子裡，還要把被角掖得好好的。

別人都打趣說他是裴欲的小童養媳。裴欲疼愛舒星彌，像疼媳婦。

他要什麼，裴欲都給。裴欲要什麼，他也給。

就算拼上這輩子所有的運氣，他也希望裴欲的手術能夠成功。

這是他心底裡，最強烈的渴望。

&ldo;你願意用生命賭上那3的成功率嗎?&rdo;

一行淺銀色的字漸漸浮現在鏡面上。

字型古雅，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仔細一看，甚至不像是字，倒像是一串神秘而美麗的符號。

舒星彌根本來不及疑惑為什麼鏡子上會冒出字來，就在心裡默唸了一句&ldo;我願意&rdo;。

在應答的瞬間，他眼前一黑，意識被吸入鏡中。

睜開眼睛，四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聽不到任何聲音，甚至連自己的心跳都感覺不到。

像是沉入茫茫海中的一顆浮沙。

無色、無聲、無味、無觸覺，他被剝離了，是純粹的意念。

恐懼、惶惑、不安、驚訝，紛紛湧入舒星彌的腦海。

&ldo;發生了什麼?這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兒?……&rdo;舒星彌想著。

&ldo;這裡我的靈域，宿主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為宿主回應了我的問題。&rdo;

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剛剛那條資訊直接傳入舒星彌的腦中，清晰而迅速，好像回答問題的人並沒有經過任何思考。

意念對話。

&ldo;你是誰?宿主…是指我嗎?我想讓裴欲的手術成功，無論付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