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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的,他的心情依然是沉重和憂傷的。當我幾次坐在他的對面,並和他探討
二千年前那個放羊的小孩,是怎樣拿著火把尋找丟失的羊群,並把兵馬俑坑
焚燒殆盡之時,他那有些灰黃的臉上始終透出一種壓抑的氣息。
當我第一次來到秦俑館和副館長吳永琪交談時,得知他原來是一個北京
知青,初中畢業或者還沒完全畢業,就離開首都北京那平坦的街道,來到陝
西的黃土高坡接受教育了。這個時代具體算起來,應該是比李鼎弦先生走進
監獄時晚幾個年頭,但作為一個大的時代背景是相同的,人生的命運也是接
近的。稍有不同的是,李鼎弦實實在在地下了大獄。吳永琪則是從北京的四
合院走進祖國西北黃土高原上的一個小山溝,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
當然,和吳永琪同時代或稍晚些時候來到這裡的,還有一批數量相當可
觀的知青,只是吳永琪更能讓人矚目一些,這不僅因為他後來有幸讀了大學,
又當上了秦俑博物館的副館長,更重要的可能還在於他早年曾主持過秦陵銅
車馬的修復工作,由於他憑著自己的才華和毅力出色地主持完成了這項工
作,所以他自然地就要引起世人的矚目,那麼,他的名字也將有可能和銅車
馬並存。
直到今天,秦俑博物館真正事業有成的人員為數不多,而為數不多的人
員中竟有那麼多不同的悲愴故事,也著實讓人感到有些震驚了。如果回過頭
來看看那個時代,看看那個&ldo;文革&rdo;的大框架中包含著的一個個事件性的小
時代,竟覺得有些鬧劇的味道,荒誕的模樣,當這一切經過了之後,當今天
的國門已經開啟之後,誰都會這樣冷靜地想到:試想以上諸君的政治命運中
假如沒有那段痛苦的歲月,他們將為這個民族多做多少善事?
光陰荏苒,人生苦短。才眨眼的功夫,秦俑考古隊和秦俑博物館的第一
代人,幾乎都不在崗位了。記得我第一次來秦俑館時,宣教部主任馬青雲女
士跟我談起她接待美國總統尼克森、里根夫婦的故事,談笑風生間,顯得那
麼年輕而富有生氣,那麼瀟灑活潑,那麼讓人激動和感奮。當我第二次來的
時候,她已經退居二線,儘管她的談話依然幽默風趣,她對我的幫助依然熱
情坦誠,但我還是感到她和幾年前的那個她已有了不少的差異,望著她兩鬢
斑白和顯然是走向衰老的面容,我的心中翻起了一股莫名的無法言狀的悲傷
情緒。也難怪,她的女兒,當年在我面前活蹦亂跳的小女孩,也將要做母親
了。而我這部作品中,提到的諸如楊異同、王志龍等等,也已成為第三代人
的長輩了。每個人在時間老人面前都是永遠的輸家。
令人欣慰的是,繼我1991 年來秦俑博物館的那個早春之後,這裡的工作
人員又走過了四年不同尋常的歷程,同時也實現了多波次推進後的一次大的
綜合性開拓。
秦俑二號坑的發掘,已經全面拉開了帷幕。考古隊的工作人員,無論是
從事緊張的清理工作還是協助工作,都不會忘記對周圍環境的搜尋,以希翼
會出現&ldo;樂府鍾&rdo;這樣的寶物或是其它考古線索。因而在秦俑繼七十年代之
後的二期擴建工程各施工工地開挖地基的地方,隨時會看到考古隊員的身
影。他們不僅對俑坑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