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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怎麼了?”夜裡,關梓修被翻來覆去、難以成眠的她擾醒,輕嘆了聲,問道。
自從上個禮拜一夜未歸後,她就常心不在焉,有時半夜還會被惡夢擾醒,冷汗涔涔。問她夢見什麼,她總是不說。
他知道她心裡有事,卻無法預估是什麼事。她到底,在怕什麼?
她對他說了謊,他知道。
生日那天,他其實去了她學校接她,沒等到人,倒是遇上了佳琪,說她早一步離開了。她根本不是在圖書館做報告,也沒夜宿佳琪那裡。
就算沒遇上佳琪,以他對她的瞭解,又怎麼會看不穿真話假話?她不是一個擅於說謊的人,每次講違心之論時,眼神就會飄移,不敢正視他,他沒拆穿,是因為不捨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如果她不想說,他就不會逼她。
只是,她到底去了哪裡?和誰在一起?又為什麼要對他說謊?
他壓根兒沒往不堪的方向去想,只因對她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不追問,是相信她會有分寸,他全心全意相待,也堅信她會回以同樣的全心全意。
在這之前早有許多風聲傳入他耳中,關於她和另一個男人走得很近的傳聞,他只是一笑置之。他們在一起,耳語是非從來就沒少過,流言聽得多了,有幾則能信呢?這些年牽手相伴的感情不是玩假的,除非她親口告訴他,否則任憑千夫所指,他也不為所動。
他相信,她不會令他失望。
楊嘉璋天天等在校門口,她想避都避不開。剛開始,她完全無法原諒他。
“你已經害我做出對不起梓修的事了,還想要怎樣?!”
他卻回應她:“我只是想爭取一個愛你的機會。”
面對他的固執,她心亂矛盾,徹底失去主張。
對開梓修,她只剩滿心的愧悔,難以面對他,沉重的恐懼與罪惡戚快逼得她喘不過氣,這樣的日子好痛苦,再有多深的情也會蝕磨殆盡。
對楊嘉璋,她雖然很氣、很怨,但是卻無法分辨這些情緒裡面,有沒有愛情成分的存在。那些陪在她身邊聽她說心事的日子,曾經很輕鬆、很自在,和他在一起沒有任何的壓力負擔,那是關梓修從來不能給她的。
“你自己很清楚,你和關梓修是走不下去了,為什麼還要強撐著為難自己?”他說。
“你以為我們會弄成這樣是誰害的?”
“我嗎?詠絮,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就算沒有我,你們之間的問題也很多,和他在一起你根本就不快樂,在他面前,你永遠只感覺到自己的卑微,其實,你早就已經不愛他了,你戀戀不捨,不願意放開的,只是過去殘留的愛情餘溫,那麼為什麼不離開他,給我一個機會?我對你的愛不會比他少,你和我在一起才能感到自在,不是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她辯駁,聲音虛弱得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他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啊,她和梓修在一起確實壓力大得透不過氣,和楊嘉璋卻能做回自己,露出真心的笑容……
是否,愛情早已在漸行漸遠的距離當中淡去,遠得再也沒有交集?
“離開他,好不好?到我身邊來,我會比他更疼你。”楊嘉璋放柔了聲音,問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好亂,迷惘的心找不到出口,她連自己都回答不了,又要怎麼回答他?
“如果你不敢開口,那我幫你去跟他說——”
“不要!你不要去……”她驚慌地拉住他。
“那你的決定呢?”
她想了好久,深吸一口氣。“我自己說。”
當天晚上,楊嘉璋送她回去,上樓前,他突然張手拉回她,一把抱住。
“你、你幹麼……”她嚇得結結巴巴,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