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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y沒說下去，靜安很快反應過來，楊德昌是那位墨西哥人喜歡的導演，大概也是dey的啟蒙導演。dey反覆聽這首歌，或許在找回憶，也或許在找曾經讓他熱血沸騰的東西。

&ldo;那個墨西哥人，你們還有聯絡麼?&rdo;

dey轉了下方向盤，&ldo;死了，監獄裡死的。&rdo;

靜安並不意外，&ldo;他做了什麼?&rdo;

他反問：&ldo;小明是怎麼死的?&rdo;

牯嶺街裡，小明是在拒絕張震飾演的小四告白後被他用刀捅死的，這一刀下去，更像是小四對當時那個社會的一種反抗。那麼那個墨西哥導演又在反抗什麼呢?

&ldo;他女朋友想給他籌錢拍電影，費了點心思，他接受不了。&rdo;

靜安一時唏噓不已，又問：&ldo;你去見過他麼?&rdo;

&ldo;沒來得及，就差那麼幾天。&rdo;dey面不改色，&ldo;他以前跟我說要給自己找一個繆斯，我一直沒告訴他，他就是那個繆斯，但他死了。&rdo;

&ldo;你現在很優秀。&rdo;

&ldo;是麼?那你覺得我做電影的時候更優秀，還是做廣告?&rdo;

&ldo;我回答不了，&rdo;靜安沒有看他，&ldo;你自己已經有答案了。&rdo;

dey笑了，&ldo;以前我也迷茫過，尤其在好萊塢的時候，後來去了矽谷，好過一段時間，結果回國又不好了。&rdo;

靜安默默嘆一口氣，&ldo;dey，不要管你爸媽了，你已經給得夠多了。&rdo;

他仍是笑，&ldo;你當初在加州也是這麼說的，要是能做到我就不會回來。&rdo;他忽地笑出聲來，&ldo;不過這攤子我甩得差不多了，但是好像很多事情都晚了。&rdo;

靜安沉默半晌，&ldo;至少你可以做回電影了。&rdo;

dey不置可否，車子在路邊一個急剎車，&ldo;到了，你可以走了。&rdo;

靜安猶豫一會兒，回頭看向他，&ldo;張力，再會。&rdo;

張力甚至沒有看旁邊人一眼，車門一關立即掉頭，只見後視鏡裡的人漸漸變小。他上一個繆斯死了，現在這個嫁人了，這可真他媽諷刺。

良久，他衝著後視鏡笑了一聲。繆斯沒了，但他還有自己‐‐這是曾經陶靜安在他絕望的時候說給他聽的，這狗屁道理他還是懂一點。

他猛地按一聲喇叭，靜安在刺耳的聲音中回頭看一眼，轉身繼續往前走。

她喜歡觀察西桐，也喜歡觀察dey，是因為她們都很有稜角，像一根不斷生長的刺，最後總會長成一棵樹。dey毒舌，但願意去聽別人的聲音，去年她不想去吃那一頓&ldo;賠禮道歉&rdo;的飯，dey事後聽到了她的&ldo;聲音&rdo;，再不安排任何人去參加類似的飯局。

那時她衝動之下去找了沈西淮，他問她喜不喜歡這份工作，說要是不喜歡可以換，這個人啊，好像把她看得透透的。

她在路上笑了起來。

bb在家裡等她，她帶他出去遛彎兒，告訴他以後每天要帶著他去工作室玩，他撓撓泥巴，在小區裡撒歡狂跑。

工作室還在初步籌備階段，瑣碎的事情很多，她自己給牆面上漆，bb不安分，過來摻和一腳，在牆上按了不少狗爪印，那隻爪子很快又按到靜安身上。

靜安低頭看著身上這件襯衫，是沈西淮穿不完的cele，她偶爾穿他一件。他衣櫃裡不少衣服還沒拆牌，除了cele，最多的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