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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胡菲菲的稱呼不知道客氣了多少，昨天還是瞪著眼睛恨不得眼神凝成劍氣剮了她似的。

胡菲菲沒理他，只繼續輕輕揉自己的手腕：「嘶……」

在賀凜川面前做樣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賀凜川這廝抓她時候力氣是真的大，她的手腕已經隱隱起了一圈紅印子。

賀凜川僵硬地坐在一邊，沉默片刻後，聲音輕了一些：「抱歉，是我的錯，傷到姑娘了。」

這一點胡菲菲倒是相信，賀凜川在杜家雖然有杜婉兒照拂，但也正是因為杜婉兒，看他不順眼的人一抓一大把，惡作劇夜襲估計也是家常便飯，他們可不像胡菲菲只為了尋開心，而是心存惡意，想來和賀凜川睡不安穩也正是因為如此。

「你不用擔心，仙府的禁制我已經開啟了，夜裡不會發生危險。」胡菲菲終於開口，說的卻是這一句。

賀凜川動了動嘴唇，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他在杜府位置尷尬，一些遭遇他也會說給杜婉兒聽，只咬牙忍了。按照他的心性，有多次想要一走了之，是生是死看天意就是，可杜婉兒每到這時就一臉愧疚的問他是不是哪裡沒照顧到他，導致他走也不能走，只能生生受著那些欺凌。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真正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考慮。

良久，他才幹巴巴地道：「多謝。」，聲音乾澀。

胡菲菲輕哼一聲應下。

就在賀凜川百感交集間，面前的少女卻突然遞了一個東西過來。

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隱隱散發著藥香。

「諾。」少女努努嘴，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幫我塗藥。」

胡菲菲膚色白的出奇，這就讓青紅的指痕印在嬌嫩的面板上更加明顯，白的晃眼的面板彷彿成了畫布，指痕則是染料，組合在一起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美感。

賀凜川薄唇緊緊抿了起來，彷彿少女不是讓她幫忙塗藥，而是在要他的命。

許久不見賀凜川有動靜，胡菲菲：「不幫我塗嗎，很疼。」

賀凜川已經隱約摸清胡菲菲不是一個容易妥協的人，只能伸手慢慢接過了那一小盒膏藥。

修長的指頭沾了藥膏，輕柔地塗抹在少女腕間的深色指痕上。

賀凜川的體溫比胡菲菲要高一些，但沾著藥膏的指尖卻很清涼。

賀凜川是個很細緻的人，雖然一直對胡菲菲各種威脅恐嚇，可如今，兩人之間防備放下了一些，又是他弄傷了胡菲菲，此時的神色出奇的柔和，塗藥的動作也十分輕柔。

胡菲菲只覺得這男主真是過分小心，對她的手腕彷彿養護什麼剛出土的古老收藏品。

胡菲菲有些無聊，系統讓她收集男主忠犬值，她其實沒什麼好主意，也沒經驗，杜婉兒的路子走不通，只能簡單粗暴地來了，這一出手腕受傷的戲碼也有不少表演成分，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胡思亂想間，胡菲菲的目光無意識地放在了賀凜川臉上。

賀凜川面對她的時候，多半是沒什麼好臉色的，此時神色少見地柔和下來，胡菲菲才發現他睫毛很長。

似乎是發現了胡菲菲的注視，賀凜川長睫輕輕顫了顫。

「好了。」

賀凜川說完，就移到了一邊去，開始整理床褥，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有放在心上。

胡菲菲舉起手腕看了看，藥膏附著在傷痕上，只在最後一道像是失手一樣劃了長長一道到手背上。

胡菲菲無聲笑了笑。

見好就收，胡菲菲也沒打算多留，只告訴賀凜川最近會為他看看腿部筋脈，絲毫沒有在意賀凜川眼中的震動。

青靈玉只能讓賀凜川破損的筋脈能夠短暫承受真氣，卻沒有修復作用，他的情況還需要胡菲菲想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