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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最後一滴血流乾淨之前,本王不想讓他死了!&rdo;
&ldo;是!&rdo;那人手腕一翻,甩了把柳葉似的薄刀出來,只聽&ldo;咻&rdo;一聲輕響,薄如蟬翼的一片肉飄到了地上。
沈珏嘶叫出聲,剛張開嘴,就被塞進了一團又黑又臭的抹布。
第二刀,第三刀……
從殿外湧進來的風吹散了些許血腥之氣,沈恪與蘇承業動也不動的看著沈珏受刑,第九刀的時候,他就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切膚之痛,比死難熬。
可是沈恪卻在想,他的俏俏點燃那把火的時候,該有多疼啊!
第97章
冗長的夢境裡,根本就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在解決了沈珏一黨後,沈恪順勢登基,蘇承業雖只有左手能拿劍,可他依舊是戰場上的一尊殺神。
新皇手腕鐵血,根本不念一點私情,貪官汙吏,腐敗世家迅速被連根拔起,權利的更迭自是有凋敝也有新的崛起,百廢待興,萬裡河山正在一點一點恢復生機。
大半年時間過去,待一切都有條不紊漸漸走上正軌後,蘇承業便辭官,回家榮養。
將軍府還是原來的那個將軍府,只是舊人不在,一切已物是人非。
諾大的皇宮裡就只剩下了沈恪孤零零一人,每日都忙到夜深人靜時,他才有資格抽出時間去想俏俏。
燒毀的齊王府舊址並沒有重新修葺,頂著殘垣斷壁與日漸繁華的京城格格不入,可沒有人敢發出一點置喙的聲音。
因為他們知道,那是皇上和皇后曾經的家。
也知道,那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京中有人編了冊子,說書人口沫橫飛的開始講述,一場壯烈的恩怨情仇,引得茶館酒肆日日高朋滿座,有時候聽得人捧腹,有時候又不禁令人潸然。
偷得空閒的沈恪也微服去了一次,故事有些像他和俏俏,卻又與他們的曾經相去甚遠。
臨走時,他賞了說書人一錠銀子,跨出茶肆大門,天又開始落起大雨。
濕氣沾上袍角的時候,有一個白髮道士攔住了他的去路。
&ldo;這位公子,可否借把傘。&rdo;
便裝的暗衛要攔,沈恪卻揮了揮手,徑直將雨傘遞了過去:&ldo;師傅請。&rdo;
道士朗笑幾聲:&ldo;我可當不了你的師傅。&rdo;
大點大點的雨沖刷著漆黑的瓦片,簷角水流如注,沈恪沒再說話,也沒有往前走。
&ldo;痴兒啊……&rdo;沉默之中,道士嘆息一聲,&ldo;你都看到了?&rdo;
沈恪回答:&ldo;看到了。&rdo;
須彌山上的八卦陣可不是那麼好闖的,在烈火焚身之時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的蘇杳杳,卻在八卦陣裡痛至尖叫……
那是來自靈魂的痛楚,若心智不堅定,進之則灰飛煙滅。
沈恪想拉她出來,或者陪她一起進去。可在當時,他只是往事的旁觀者,除了能看見,聽見,他觸碰不到任何,發不出一點聲音,也無法改變結果。
整整四十九日的折磨,他每日都試圖闖陣,可結果都是都是一樣,畫面像幻境只能穿透過去,沒有一次例外。
再次醒來後,他明白了,是俏俏用生命換回了他的生命,一切重來時他又出現在了須彌山,可是山上除了安置自己的竹屋,什麼都沒了。
時至今日,他也沒有停止去找她,哪怕是一縷殘魂。
上窮碧落下黃泉,他想要的,只有她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