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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不想死。
換了別個,他想也不想,就能出賣個乾淨。
但現在這樣個境況,他招供了,又能怎樣呢?
放了他,他能去哪裡?
一想到出去之後,連展露昭也不會容他,他立即把這條路在心底斷絕了。
死就死!
也讓展露昭瞧瞧,誰才是死心塌地,把命也給他的!
宣懷風,算個什麼玩意兒。
宣懷抿在心底硬氣地嚷著這一句,房門咯吱一下,被人推開了。
他身子顫了顫,看著白雪嵐和孫副官重又走回來。
白雪嵐仍在太師椅上坐了,問他,「想好了沒有。」
宣懷抿頭一甩,說:「沒什麼好想的。我還是那一句,我們沒做不可告人的事。」
白雪嵐緩緩收斂了笑容,頷首道:「好,我是仁至義盡了。我不是羅嗦的人,這事我們就此不談。」
說完,抬起頭,和孫副官交換了一個眼色。
宣懷抿看在眼裡,心忖,一計不成,他們一定又打算使別的計謀。
警惕性更加強起來。
孫副官便開始說話了,聲音倒頗溫和,「宣三少,你也是有學識,有志向的人,何必為了幾個流匪,葬送了大好性命?今天城外的事,我們總長的意思,就算數了,你們廣東軍,殺了我們不少兄弟,我們呢,後來也要你們還了幾條人命。兩下打個平手。說實在話,總理的意思,海關總署和廣東軍,是很應該做互相扶持的朋友的。」
宣懷抿越聽越糊塗。
怎麼一下子轉了腔調?
孫副官說:「想必你不明白,我們對展司令,一向有欽佩之心。你看,廣東軍在首都許多作為,我們不是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不過……」
他一說不過,宣懷抿就知道,重頭戲來了。
表面上不屑一顧,其實豎著兩隻耳朵聽。
孫副官說:「不過你們那位展軍長,卻惹下不少麻煩,是一個闖禍的苗子。如果你肯作證……」
宣懷抿不等聽完,斷然道:「絕不可能!我們軍長,對我有大恩,要我背叛他,我寧死不從!」
孫副官勸說:「我可以保證,這件事,絕不牽涉廣東軍。甚至對廣東軍的發展,大有好處。」
宣懷抿呸了一聲,說:「廣東軍的死活,是他們的事。要我對軍長不利,我做不到!」
當真是擲地有聲。
白雪嵐原本閒閒坐著,這時候冷哼一聲,對孫副官說:「我看你也不要費這些水磨功夫,答應了別人,就該把事情辦到。那姓展的,我看很需要教訓。你只管放開了手段。」
孫副官微微鞠躬,應著說:「是!」
朝兩個護兵手一招。
護兵走到宣懷抿跟前,撩起袖子,對著宣懷抿的臉,噼劈啪啪地就是正反十幾記耳光,打得宣懷抿嘴角鮮血迸出。
又有人把一張桌子抬進來,放在宣懷抿跟前。
孫副官拿了一張白紙,一枝鋼筆出來,放在桌上,聲音剛硬了一些,說:「識趣點,我說一句,你寫一句。寫完了,你的事也結了。」
宣懷抿往地上啐了一口帶血的痰,罵道:「做你孃的春秋大夢!」
護兵見他出言不遜,掄拳頭砸在他臉上,打得他咳地一吐,吐出一顆帶血的牙來。
孫副官問:「你寫不寫?」
宣懷抿居然強硬得很,掉了一顆牙,還是罵罵咧咧。
護兵又要打。
白雪嵐叫住,皺眉說:「這麼溫吞,能成什麼事?孫副官,數著手指問吧。」
孫副官愣了愣,然後鐵了心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