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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一直想問一下珣弟。」呂範不解道。「盧師本人才能卓著,難道不算是好事嗎?你又為何要驚懼呢?」
「子衡兄。」公孫珣在黑夜中搖了下頭,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看到。「你說我來洛陽是幹嗎來了?」
「這如何還要再問我?」呂範失笑道。「當然是求學來了……不過,除了少數心存理想的大儒之外,這天下人求學,其實只為做官罷了。就算是我當日在汝南追隨盧師,也想的是跟著他熬過兩年,等時間差不多,就掛著盧師弟子的名號回細陽縣做個縣吏,然後方便我再去求親罷了。」
「我就是欣賞子衡兄的這份坦蕩。」公孫珣也忍不住笑了。「我來洛陽求學當然也是為了做官,只是我出身又好些,等到加冠以後,再做官無論如何也要從朝廷命官起步。而既然要做朝廷命官,那我就必須要在洛陽中樞之地建立人脈,傳揚名氣……不然以後我在邊郡,人家在中樞,相隔萬裡,憑什麼給我升官?而盧公呢,雖然是我一開始認下的老師,但他此次回來卻反而無意間阻了我的路。」
「這倒也是。」呂範一想就通。「但是師命如山啊,他與那劉寬既然做了約定,你恐怕就只能呆在這緱氏山苦讀了。」
「所以我才會驚懼啊。」公孫珣再度嘆道。「他一言就能讓我的半年辛苦付諸東流,而我卻絲毫不敢違逆……我母親今日來信,信中直言我這是自幼無法無天慣了,所以才會對一個壓在自己頭上,還能對自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驚嚇過度……想來也是有道理的。」
「尊親這話確實直指人心。」呂範點頭認可道。「而且盧師現在還和你朝夕相處,這就更讓人難以忍受了。」
「可是,我母親信上卻還說,說這盧師其實未必可怖,只是我內心作祟罷了,還說我要是想有所施為,儘管無視他就行……子衡兄,你說這又是何意啊?」
「這……」呂範若有所思道。「莫非是指盧師終究是道德人物,可以欺之以方?說到底,再有才能,終究還是脫不了『海內名儒』這四個字的桎梏?」
「我也是這麼想的。」公孫珣幽幽答道。「所以,我剛剛去了盧師房內試探,一番對談後,也是覺得他這人雖然心裡明白,手段也有,但又總是拘於道德法理,未必就如我想的那般可怕……」
「所以,少君是要做什麼『施為』了?」呂範恍然大悟。「要我幫什麼忙嗎?」
「確實需要子衡兄的協助,不過暫時還不用動,且看看局勢是否如我所想。」說著,公孫珣卻是下床來用腳摸索到了自己的木屐。「便是局勢如我所料,也要多方聯絡才行……」
「少君。」黑夜中,呂範忽然抓住了公孫珣的手。「你要做事,我無話可說,也一定會盡力協助,但有一事你一定要謹記!」
「子衡兄且說。」
「不可小覷了天下人!」呂範輕聲提醒道。
「我知道了。」公孫珣微微點頭道。「只是我意已決……子衡兄先睡吧,過幾日等我訊息。」
「臣少從通儒故南郡太守馬融受古學,頗知今之《禮記》特多回冗。臣前以《周禮》諸經,發起秕謬,敢率愚淺,為之解詁,而家乏,無力供繕寫上。原得將能書生二人,共詣東觀,就官財糧,專心研精,合《尚書》章句,考《禮記》失得,庶裁定聖典,刊正碑文。古文科斗,近於為實,而厭抑流俗,降在小學,中興以來,通儒達士班固、賈逵、鄭興父子,並敦悅之。今《毛詩》、《左氏》、《周禮》諸古文各有傳記,其與《春秋》共相表裡,宜置博士,為立官學,以助後來,以廣聖意。」——《請立古文官學表》盧植熹平四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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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邀請
「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