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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顏珣聽聞顏玘的腳步聲,故意作出一副驚恐模樣,直至現下那驚恐都未褪盡,是以,蕭月白便順勢道顏珣受了驚嚇。
話音還未落地,便有一內侍應聲而來,蕭月白站起身來,由內侍扶著,堪堪走出一步,便聽得顏玘對那內侍道:&ldo;蕭先生受了傷,你仔細些。&rdo;
內侍恭聲應諾,扶著蕭月白出得了門去。
顏玘飲了一口廬山雲霧,隨口誇了句&ldo;好茶&rdo;,方要將茶盞放下,卻發現顏珣的手微微地打著顫,他怕駁了顏珣的面子,並不點明,只關切道:&ldo;二皇兄,你如何了?&rdo;
顏珣不答,垂著首為自己倒了盞茶,由於手指微顫,滾燙的茶水有大半淌到了桌上鋪陳著的桌布上,這桌布為上好的緞子所制,上頭繡著一程山水,刺繡之人技藝不凡,一塊山石、一點漣漪皆精美絕倫,連線在一處,別有開闊壯麗之感,茶水將這些山水打濕了去,又沿著緞子的紋理漫至垂在邊緣的流蘇,末了,順著流蘇的絲縷滴落了下去。
&ldo;滴答,滴答……&rdo;
顏珣登地站起身來,面上無半分失色,揚聲道:&ldo;快來人將這桌布撤去。&rdo;
候在門外的侍女急匆匆地推門而入,快手將桌布撤去,換上一張乾爽的鋪上,又跪下身去擦拭地面上的水漬。
顏玘一面飲茶,一面窺視著顏珣,顏珣面上雖無失色,一貫目無下塵的高傲模樣,但那半隱在袖口的手指卻依舊顫抖不止,甚至素來直挺的背脊都有些許佝僂,分明是強作鎮定,由此瞧來,顏珣當真如蕭月白所言受了驚嚇,只不知是意圖毒殺顏璵被告發受了驚嚇,亦或者是被人誣陷毒殺顏璵而受了驚嚇,但倘若顏珣這般不濟事,如何能有毒殺顏璵的能耐?
侍女將地面上的水漬全數拭了去,便退了出去,又將房門合上。
待侍女走後,顏珣突地一把抓住顏玘的手腕子,以致於顏玘的手猛然一斜,幾乎將茶盞摔了去,下一瞬,顏珣卻即刻將手收了回去,端坐在矮凳上,面上窘態微現,勉強笑了一下,信口扯了個話題:&ldo;三皇弟近來可好?蕭先生近來日日考我的學問,連昨日都未落下,實在是難纏得很。&rdo;
顏玘一手扶住茶盞,將茶盞安穩地放在桌面上,柔聲道:&ldo;我那先生雖學問遠不及蕭先生,卻也難纏得很,蕭先生三元及第,是我朝百年以來難得的人物,二皇兄有蕭先生作先生,著實是令人艷羨。&rdo;
顏珣胡亂地點了點頭,便默然不言,只低首飲茶。
顏玘亦不發一言,直至顏珣兩盞茶飲盡,方道:&ldo;二皇兄,我雖不知是誰要害大皇兄,但我篤信下毒之人絕不是你,若是有甚麼我幫得上的,你大可與我直言。&rdo;
聞言,顏珣雙目泛紅,連連頷首道:&ldo;多謝。&rdo;
顏玘笑道:&ldo;你我血脈相連,何須言謝。&rdo;
血脈相連?顏珣心下嗤笑,面上滿是感激之情,略微哽咽著道:&ldo;二皇弟,你且快些走罷,莫要讓人瞧見了去,如今我罪責未脫,可勿要連累了你才好。&rdo;
&ldo;二皇兄……&rdo;顏玘嘆息了一聲,到底還是起身出去了。
顏珣望著那盞只飲過一口的茶,低笑一聲,顏玘生母出生將門,甫一入宮便被封為淑儀,雖當時所承之雨露及不上趙皇后,但要將韓貴妃比進塵埃裡去卻是綽綽有餘。凌淑儀生產當日,文帝一下朝便候在外頭,連御膳都未用,足足候了三個餘時辰,顏玘才降生,賜名為&ldo;玘&rdo;。顏玘略長一些,便由文帝點了當朝大儒為師。顏玘平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