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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拖地的明黃色睡袍,緩緩行到了傅元青面前,甚至比傅元青還高出半個頭去,無形中便讓傅元青有了威壓感。
「陳景。」少帝緩緩吐出這兩個字,手裡的天將軍面具轉了一圈,「你猜有意思的是什麼?好奇怪呀,司禮監掌印家中豢養的勇士,怎麼跟朕長得如此相似?」
傅元青心頭一凌。
少帝負手低頭,湊到老祖宗耳邊問:「朕倒想問問你傅元青,為何朕的死士,成了你私宅中養的狗。哦……或者說,『老祖宗』的男寵。更貼切點?……你和這個陳景媾和之事,已經傳遍了朝野。」
「陛下將陳景怎麼了?」傅元青抬目問他。
他眼神銳利。
少帝一怔,笑起來:「阿父,朕可從未瞧見你這般生氣。」
「臣不敢。」
「怕不見得。」
「只求陛下放過陳景,他年歲漸長,已與陛下樣貌有別,孤兒飄零,十分無辜。」傅元青說。
「朕的死士,當然要為朕而死。」少帝語氣敷衍,「最怕的就是,這死士,雖然是朕的,卻為別人死。」
「陛下是懷疑臣的忠心嗎?」傅元青問。
少帝笑起來,看他:「阿父是朕的阿父。你的忠心,誰能懷疑。」
傅元青沉默了一會兒,後退兩步,撩袍子跪地,跪地匍匐道:「臣受先帝託孤,侍奉陛下十三載,日夜勤勉、不敢倦怠,臣從未有過二心。然而權傾朝野,已成佞患,臣願上交執掌東廠之權,以表臣之忠心。」
「傅元青你——!」少帝震怒。
傅元青抬起上半身,眼眶已紅:「陛下,無辜之人,不應受不公之對待。陳景不過是個連命運都無法掌控的小卒,在這大端朝的史官筆下,連一個字以不會留存。千錯萬錯,錯在傅元青一人身上。請陛下……不要遷怒……」
他再擲地叩首。
「奴婢……傅元青,求主子,開恩。」
第18章 無需忍耐(二更)
「阿父現在被內閣及劉玖針鋒相對,已經沒了批紅之權,現在又將東廠拱手交出。你就不怕難以自保?」
「談不上是否捨得,本就是為主子的大業操心。如今主子既然不喜,傅元青交出就是。」傅元青叩首說,「但請主子饒了陳景。」
「好啊……」少帝咬牙切齒,手裡的天將軍面具快被他捏碎了,「好的很!一個陳景!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死士!竟然值得司禮監掌印在朕面前伏低做小以奴婢自稱,還要交出東廠之權!才不過十日的功夫,就能迷得老祖宗連江山社稷都不要了。他哪裡好?!」
「求主子開恩。」傅元青只道。
少帝已經盛怒,反覆在傅元青面前疾走了好幾圈,最後瞪眼瞧他,怒道:「你不是要交東廠之權嗎?好,朕現在就讓方涇當司禮監秉筆,與劉玖共管東廠!你給我在禁內反省!不準踏出皇城一步。」
「謝陛下——」
「朕累了,讓德寶進來!朕要就寢!」少帝氣的捂著胸口急促喘息,他氣息凌亂臉色煞白,身體似乎十分不舒服。
傅元青怔了怔:「陛下,您可是心悸又犯了?臣讓牧——」
「出去!」少帝聲音沙啞,「朕就是病死了也不用你管。」
傅元青退了出來。
在廊下站定,德寶匆匆過來,擔憂道:「老祖宗,您沒事兒吧?」
傅元青回神:「我沒事,陛下讓你去侍夜……你一會兒再看看,陛下的心悸是不是全然好了……」
話音未落,就聽見裡面少帝的聲音傳出來:「讓方涇滾回來受命!」
「是,主子。」德寶連忙應聲。
「陛下正在盛怒之中。你多擔待些。」傅元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