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諦聽:「喏。」
小鹿銜起瓜藤,細細咀嚼著,用它烏溜溜的眼睛打量著諦聽。
蓮華牽牽唇角,倚靠著樹幹站在諦聽身邊,手中端著酒杯也不急於喝,抬頭看向今夜皎潔的月光。
「我看那崑崙再好,也終抵不過我這一畝三分地。」諦聽用手枕著腦袋,懶散地打了個呵欠對蓮華道,「胥離香點上了?」
「嗯。」蓮華輕點了下頭。
「近日可覺得身體舒服些了?」
「好多了。」蓮華湊近杯口,輕啜了下酒。
諦聽挑了下眉:「你有心事?」
蓮華用手揉了揉又來拱他的小鹿的腦袋:「只是待在這裡,怎會相信人間會是那樣一番悲慘境地。」
諦聽微微怔了下,隨即低頭看向杯中的酒,低聲道:「是啊,本想憑藉一己之力改變一切,不曾想到頭來到底是白忙了一場。」
話及此處,就見小鹿的耳朵突然動了動,隨後一個躍身翻過竹籬笆,朝著深林跑去。
諦聽目光一暗:「誰?」
他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就陡然倒在了小院外。他渾身是血,不斷有濃重的怨煞之氣自他體內向外洩著。
「聽……哥……」那人艱難地抬起了頭,伸手奮力向前夠著,氣若遊絲道,「聽哥……救我……」
諦聽呼吸一促:「道仁?!」
他扔下酒杯,快步朝著遍體鱗傷的道仁迎了上去,將其攬在懷中。
……
床頭的香爐裡,胥離裊裊。道仁緩緩睜開眼,看到的正是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人。
見道仁醒了,諦聽趕忙將他扶坐起來,將一碗湯藥遞到了他手裡。
諦聽:「你體內受怨煞之氣所侵,好在不算太多,現下已經沒事了。」話畢,他皺眉問向道仁,「究竟怎麼搞得?」
道仁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把掀開藥碗,緊緊揪著諦聽的袖子迫切道:「崑崙聯合三界之力,要找你們興師問罪,我忙著趕來報信就抄近路去了鬼塚,沒想到心神不寧被那裡的怨煞之氣鑽了空子。聽哥,須彌山已經不安全了!」
諦聽聞言,默默彎腰將打翻的藥碗撿起,神色平淡如常:「能猜到,該來的遲早要來。」
他說完,再次盛了碗藥給道仁:「先把藥喝了。」
相比諦聽的淡然冷靜,道仁就明顯要激動許多。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被洶湧的情緒逼得猛咳了幾聲。
道仁:「聽哥,師傅!便是你們本領再大也終究抵不過三界來襲啊!」
諦聽聳聳肩:「反正到哪兒也會被他們找到,還不如在這兒待著,能多過一天逍遙日子便算一天。」
道仁咬咬牙,朝四下看了眼。見蓮華並不在屋中,便壓低了嗓音道:「可大鬧崑崙的並不是你!何必白搭上自己這條命?!」
諦聽有些意外地挑眉看向道仁。
道仁攥緊了拳接著道:「墮入魔道的人是蓮華不是你,只要你能幫助崑崙完成誅魔大業,就能免除犯下的罪孽,到時你還是受人敬仰的諦君……」
「呵。」道仁話未說完,只聽諦聽突然嗤笑出聲。隨即,笑聲越來越大,他的整個身子都在發顫。
待諦聽再抬起頭時,道仁分明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嘲諷。
諦聽:「所犯罪孽?你倒是說說,我們究竟犯了什麼罪孽?」
道仁被諦聽的眼神盯得有些生怯,將目光瞥向一旁道:「聽哥,雖說世分三界,可你我都知道實則只有崑崙獨大。你們得罪了崑崙,他若說你們有罪,誰又敢反駁?與天鬥,你們是永遠鬥不過的!」
「真是……豈有此理。」諦聽怒極反笑,「所以你是要勸我倒戈崑崙,還要幫他們殺了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