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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她走進來,她忽然沒來由地想起前兩年的那個冬日,她匆匆忙忙地從恩平侯府趕回,一眼看見從風雪裡趕來的他。深青色的朝服,長身玉立,清風朗月。
&ldo;嗯。&rdo;他走近,在她身側蹲下,掐了掐她臉蛋,&ldo;這次倒是終於肯聽話了。&rdo;
宋宜低頭:&ldo;可這次聽話也沒用啊,這次若不聽話興許還好些呢。&rdo;
&ldo;孟添益這人已經喪心病狂了,不能常理待之,別想了。&rdo;他輕聲道,&ldo;我去過大人府上了,我們前年出京之後,大人就染了病,如今本也是強弩之末了,別難過。&rdo;
宋宜知他其實才是心裡最難過的那個人,但他這般說了,她也不好再提此事,默默噤了聲。
他將那道誥封文書遞給她:&ldo;擇了處宅子,在定陽王府後街,日後叫你爹將後院給你開道門,不必出府也能回孃家了。&rdo;
宋宜低低&ldo;嗯&rdo;了聲,這誥書為何沒有直接送到府上,她不用問也清楚。
她靜靜看了他一眼,她這才恍然發覺,她從前以為他不過是玩笑間逗她的討巧話,他好像都一一做到了。
當日含元殿,他說那些人讓她受過的苦,他終是要一一還給他們的。到如今,一切塵埃落定,那些人竟然當真一個沒得到善終。
當日讓她同他去北郡,他說會帶她重回青雲之上,如今便為她請來了這道誥命。一品誥命夫人,好像比縣主還要高上兩階呢。
新婚夜,他說日後不想讓她再吃苦,日後就處處百般遷就,連她不愛吃苦藥,他也並未像旁人那樣隨便給她一點蜜餞了事,而是百般琢磨,特地為她新調了道不影響藥效可以直接入藥的糖。
哪怕當日在北郡,床笫之事上,她以為他不過是在挑逗間出口的那句&ldo;日後不必再向誰屈膝&rdo;,他如今竟也做到了。
他見她久不說話,眉頭微微索起,有些遲疑地問:&ldo;我做得太狠了?那我去站會兒。&rdo;
她當日不過是一時興起,隨口玩笑了句,他竟也把這習慣持續到了如今。她但凡不開心了,他總要自行罰站一會,安安靜靜等她消氣,從不同她說上一句重話。
他說完往外頭走:&ldo;我去外頭,不礙你眼。&rdo;
&ldo;等會。&rdo;她喚住剛到垂花門下的他。
她見他要走,起得急,不小心帶翻了手爐。
她腦子裡一瞬間晃過許多念頭,到最後,只覺得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但被埋在雪下的鮮活生命卻都是無辜的。
她就這麼靜靜站在原地,注視了他好一會。
沈度往回走到她面前,她才終於回過神來,輕聲道:&ldo;我只是覺得,這些年,你過得太不容易了。&rdo;
&ldo;無事,從前不管寒風雪雨,我終是一個人。&rdo;
&ldo;如今,我有你了。&rdo;
他躬身,為她拾起腳下這隻黃銅手爐,其上刻的並不是本朝尋常人家常刻的瑞獸或牡丹,而是一支海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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