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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得樹問龍柏和黃通化,你們親眼看見病人了?什麼樣子?
龍柏老老實實地說,沒有見到,不敢見。這種病不敢靠近。
郭得樹對黃通化說,去,叫兩個兵,再叫個排長,去給我看看清楚,螞蟥瘟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黃通化領命而去,吆喝一個排長帶著兩個士兵,一路小跑過去,讓抬人的老百姓把被子揭開,縮頭縮腦地察看一番,又比比劃劃地問了一陣,再一路小跑回來,在離楊邑等人還有十多步的地方,趙穎敏突然大喝一聲,站住,就在那裡回答!病人是什麼樣子?
三個人猛地站住。排長回答,病人臉紅髮燒,我摸了一下,燙人。
楊邑問,問清楚沒有,是從哪裡來的?
排長回答,問清楚了,是從西黃集來的。
楊邑問,往哪裡抬?
排長回答,抬到松毛嶺河灣,等死。
楊邑問,這是第幾個病人?
排長回答,這是第四個病人,昨夜死了兩個,聽說西黃集還有三個人開始發燒。今天早晨死了兩頭豬,還有一頭驢,拉磨的時候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排長報告完畢,一行人的臉都黑了。孫文前說,他媽的,早不瘟,晚不瘟,這麼個時候發瘟了。我看西黃集不能去了。
楊邑躊躇半天說,不去恐怕不行,還是要去看看。黃連長,你讓那個排長帶那兩個兵,不要上車了,徒步回去。
趙穎敏說,回去之後,不要回兵營,直接到醫院找三科的餘大夫,就說我說的,每人打一針卡杜米,然後住進隔離病房觀察。
如此這般安排妥當,這才上車繼續前進。
郭得樹說,我看我們也不用這麼緊張,我就不信到西黃集走一趟就得上螞蟥瘟了,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文章?再說,螞蟥瘟已經不是不治之症了,用不著談虎色變。
楊邑說,我也是這麼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實地看看,心裡就有數了。
趙穎敏苦笑一下,不再說話。
不多一會兒,到了淮上支隊警戒線,前哨連副連長跑步過來敬禮報告,部隊已有三個人發高燒,已經轉移到杜家老樓了,不知道是什麼病,上級不讓問,只是通知,近幾天停止助民勞動,軍民隔離。
楊邑沒再多問,上車後說,原計劃在西黃集和馬建科見面,吃他們一頓飯,摸摸他們的態度。現在遇上這麼個情況,諸位說,這個飯還吃不吃?
孫文前說,我看算了。
楊邑說,我們總得看看他的防務吧,萬一以後真的交手了,我們也知道他的重點在哪裡。
郭得樹說,楊副參謀長,防務就不必看了,他哪天動哪一個棋子,情報處一清二楚。再說,他們現在是陳秋石代司令,這個人鬼得很,兵無定勢,咱們能夠看到的,都是假的。
楊邑又把眼睛閉上了,好大一會兒才說,那好,人不下車,車不熄火,把西黃集大街小巷給我轉兩圈,到他們的團部,跟他們打個招呼,就說軍務繁忙,不便叨擾。
後來就把車子開到西黃集東南馬莊,急匆匆地同淮上支隊在這裡的最高長官、也就是團長馬建科見了個面,簡單地寒暄幾句,推託說司令部急召,不宜逗留,午飯就免了。馬建科也不挽留,只是說,也好,西黃集這兩天情況不好,支隊首長很擔心,怕瘟疫蔓延,我們正在採取措施。各位長官自便吧。
楊邑等人在西黃集總共滯留了不到一個小時,卻是觸目驚心。按楊邑吩咐的,人不下車,車不熄火,車窗外面不時看到人抬人,有六七家人家的門口還掛著黃旗,這是標誌著家裡有傳染病人,在西黃集北頭的壩場上,有一群人架著柴火堆,柴火上面放著幾具牲口的屍體,正準備焚燒。車子離開西黃集,還是在前哨連警戒的那個地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