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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行事,只問該與不該,哪能先問成與不成呢。”
“可現實世界卻是隻問成功還是失敗。”石增福冷冷地道。
店堂一端另有兩個丘八。那兩人已喝得有七八分醉了。其中一個說:
“前天,龜兒當官的要老子帶一個班弟兄去牛欄塝埋屍體。前一幫人把屍坑挖得太淺,屍體填得滿滿的,天氣太熱,都綠了、脹了、臭了,弟兄們掩著鼻匆匆鏟了些泥土草皮蓋上。第二天,蓋在屍體上的土給拱出三個洞,一個洞邊躺著一個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其中兩個又死了,一個還活著……”
石增福聽了,轉過臉來對關鳴川說:
“哦,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還記得上山去那一夜吧?”
“嗯,怎麼?”
“當時,開啟棺蓋,在淩惠平腳那一頭,果不出你所料,摸著了另一顆人頭,就在下刀割時,彷彿聽到從淩惠平喉嚨裡發出一陣咕嚕聲,在蓋回棺板時,好象感覺那屍體自己又動了一下。”
“當時你怎麼沒說?”
“這都是後來才產生的想法,當時太緊張,沒有多想。”
關鳴川想,如果真是那樣,淩惠平錯過一次活命的機會了。
第六章 妖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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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神仙帶著一干法器和六個弟子如期而至,齋戒沐浴,設壇上供,於八月初六日開始作法。
墳山崗頂,黃幡飄飄,香菸繚繚。
劉神仙作法降妖是雞冠石歷史上最為轟動的一件大事,那天,有點氣力的人都爬上墳山來了。好幾百人擠在一道緩坡上,懷著一種複雜的心態看斂著淩惠平的棺木重新給放置進加深並用青石砌出的堅固墓壙裡。
頭天夜裡,碼頭上不少男人夢見了淩惠平。她還是生前那麼一副俏模樣。她在他們的夢裡說,我活著的時候,你們那麼喜歡我,每當我從街上走過,你們的眼光就追隨著我,在你們跟自己的女人睡覺的時候,心裡卻想著懷抱的女人是我,可是我死了,你們卻又毫不留情地用流言蜚語中傷我,你們為什麼那麼壞呢?所有夢見淩惠平的男人在夢中都羞愧極了。
冷嗖嗖的風吹打在棺木上“噗噗”直響,彷彿真有妖氣充盈其間。
身披八卦道袍,頭戴沖天道冠,腳著朝天靴的劉神仙先禮後兵,對著淩惠平棺木一番好顏相勸:
“去吧,今生的一切姻緣,前世早已註定……去吧,放棄一切妄生念,好好修你的下一世。”
看熱鬧的人都聽得真切,妖怪冥頑,似在發出“嘻嘻”的怪笑。
劉神仙勃然生威,高功默運神智,踏罡步鬥,手執寶劍,瞠目作法,口中吐出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伸開左臂,掌心一道符脫手往墓壙飄然而降,正正地貼上在棺蓋上。
大徒弟一聲令下:“倒!”
早已攪拌好的洋灰砂漿滾滾傾瀉,霎時將棺木結結實實凝結覆蓋。
申末戌初,墓地已穹起一座水泥的圓丘,圓凸的墳丘上,鎮上了一座用以隔絕靈氣、鎮壓邪物的玲瓏寶塔。
兩天後,墳前更開出了一個深逾七尺,闊逾數丈,以象東海的圓池。
“前阻東海,上有寶塔,妖孽不得逞矣!”劉神仙得意地拈著幾莖貓須說。
爬上山去看劉神仙作法的人中沒有夏麻子,他的腿傷一直沒好;沒有翠微軒的戴老闆,他認為以這種方式去作踐一個死人太無聊;也沒有推過河船的黃老么,就在劉神仙踏罡步鬥那一刻,他剛好將他朝夕相伴了二十年的三板船撐離了碼頭。船上坐著洪家倆父子。聽見山頭上震響的法器,懵然無知的兒子充滿了好奇,問:“他們在做什麼?”父親沉默。黃老么說:“在唱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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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又恢復了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