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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濛濛的街道,突然閃過一個貓著腰的人影。一個警察感覺那人形跡可疑,猶豫著追還是不追,可那人已一個箭步竄過街道。在直起身來的瞬間,徐鋒一眼認出是那個商人。
敵機突然消失,轟炸停止了。
接下來一片出人意料的沉寂,只有噼噼啪啪的燃燒聲和牆壁垮塌聲。
消防隊員趕來。開始用水龍衝著火屋噴水。
高愛民朝著火勢稍有減弱的斷香鋪跑過去,又跑回來,喘著氣向徐鋒報告:
“張三、李四都死了。那個日本人也給炸死了。”
徐鋒心情異常懊惱,本以為今天會有所突破,沒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轟炸,使剛有的一點線索又斷了。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躬下身去,用手裡的報紙仔細撣皮鞋上的灰。
回到石灰市,在關鳴川辦公室,看見陳五哥正在彙報:
“易霜寒,就是那個洪雲龍,今早把兒子送走了。”
關鳴川想到了那個由凌惠菁牽著在棺材前答禮的小男孩。
“可知是去哪裡?”
“往下水方向。”
“這人最近有什麼反常沒有?”
“還沒有,只有一次,釣魚跑到龍門浩去了。剛巧那天遇著委員長從黃山下來。”
關鳴川嗯哼著,看不出他對這個細節是否重視。
陳五哥離開,關鳴川招呼徐鋒。他注意到徐鋒的衣服上滿是塵垢,可是皮鞋仍很亮。
兩人面色都很凝重。
“今天有兩個稽查員死了。”徐鋒聲音特別沉悶。
“兩個都是你從南岸帶過來的人吧?”
“是。”
“把兩人的後事一定要處理好,家屬有什麼困難要儘量解決。追悼會也要開隆重些。”
“是。那個日本人也給炸死了。”徐鋒一臉無奈。
“線索斷了?”
“斷了。”他想了想,又說,“我建議把住川江旅館的那個商人重新列為重點物件。”
“發現他跟那日本人接觸了?”
“沒有。那人今天也去了那裡。雖然這事不奇怪,也許純系偶然。不過,他從茶館逃出時,感覺無論如何不像個商人。”
“那行吧,叫洪山方面也再查查。”關鳴川採納。接著又說,“還有件事,你剛才聽見了,那個姓洪的,就是現在又叫易霜寒的材料都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
“把那些材料移交到市公安局去吧。”關鳴川在心裡想,把這件陳年老案早點了結了吧。
“報告處長,有個修女要求見你。”勤務兵推門進來報告。
“什麼修女?”關鳴川一頭霧水。
“馬蹄街修道院的修女。她說叫凌惠菁。”
凌惠菁三個字,幾乎把關鳴川炸飛了起去。他突然心生愧疚,二十多年,他真的把這個名字、這個人忘了。
“叫她進來吧。”他自己感覺說話的嘴唇有點哆嗦。
2
看著兒子上船,看著船調頭緩緩進入中流,易霜寒放下一顆心從碼頭折身回家,直接進了書房,凝神注視掛在壁頭的條幅。
銜石成痴絕,滄波萬里愁;孤飛終不倦,羞逐海鷗浮。
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過去,他仰望這幅字,如仰高山;今天,他似乎才看出了包孕其間的不堪忍受的虛假和醜陋。
“無恥!”他低聲斥責。
“汪兆銘,你真會做戲呀!”他冷冷地哂笑。一把將條幅扯下,扔在地上,跺了兩腳。
昨晚,將赴陝北,特意回家辭行的兒子帶回來一個驚人訊息:汪精衛投奔日本人了。兒子敘述了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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