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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承頗為講究地穿著西褲跟襯衫,然而肩膀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他站起身,第一時間注意到李識宜身後有人,眉頭頓時緊鎖。
光線太暗,陳濤沒認出只有過一面之緣的譚承,但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那種眼神就像是野獸發現了擅闖領地的外敵,渾身汗毛都抖了起來,鋒利的牙也悄然挫了挫。
「這位是……」雖然對方目光如此不善,陳濤還是客套地問。
譚承轉過頭看向李識宜,神情有些挑釁,「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李識宜把臉別過去,「謝謝老闆今晚送我回來。」
陳濤愣了下:「跟我還客氣什麼。那我就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短短兩分鐘他的大腦轉了無數次,然後恍然大悟!不用問了,這兩人的關係絕對不簡單,李識宜也絕對不直。
至於李識宜之前為什麼一再裝作讀不懂自己的示好,這也就順便有了答案。他應該是在感情方面剛栽過跟頭,甚至還在跟前任糾纏不清,所以才不想過早地開始一段新關係。
陳濤本來就打算放棄了,這會兒又迅速鬥志昂揚,準備從明天開始放慢節奏、一點點融化李識宜。
看著眼前的譚承,李識宜調整了一下情緒,淡道,「你就這麼閒,找不到一點正事做?」
譚承今晚不是來找架吵的,他壓著火問道:「邢天羽是不是給你打過電話。」
「你怎麼知道。」
譚承直勾勾地盯著他但沒接話。
「你監視我?」
「這你別管,邢天羽說什麼你也別理,一切有我處理。」
李識宜擰起眉跟他對視:「這些話你不覺得可笑嗎,譚承,我什麼時候說過需要你的幫助。以前我做任何一件事沒靠過你,以後同樣也不需要用你的錢、或者你的什麼關係來幫我洗白。」
事到如今還能跟罪魁禍首面對面說話,這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諷刺,如果還讓對方幫自己收拾首尾,那他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這些年所受的苦豈不也都成了笑話。
「所以,請你不要再插手,我不需要任何人自以為是的保護,聽懂了嗎?」
譚承胸口憋足了氣,簡直想朝天放幾槍來洩憤。他低吼道:「聽懂你大爺。到底是誰自以為是,你以為邢天羽是好對付的?就憑你一個人,能應付得了他僱的專業打手?」
「就算應付不了又怎麼,」李識宜冷靜地看著他,「我願意為自己所做的事承擔後果。」
「放屁!他們那是罪有應得!」
「那你呢。」
譚承怔了一下。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無辜?」李識宜輕聲問。
譚承漲紅了臉看著他,血管呈青紫色。
李識宜只穿了一件普通的舊t恤,領口鬆垮,袖管上還沾了機油。從譚承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他有多瘦,他睫毛低垂下來,冷峻而沉默,像是一種無聲的拷問。
「算了。」他說,「隨便你吧。」
譚承握緊了拳,心口像被滾燙的熱油灼燒著,呼吸都有些不暢。
李識宜拿鑰匙開門,譚承強行跟了進去,低聲說:「過幾天我就回北京了,你自己要小心。」
李識宜不說話也不表態,只是沉默地表達抗拒。
「還有,我沒覺得自己無辜。就算這一切不是我一個人造成的,也跟我脫不了幹係,這些我都知道,也認!但你不能跟其他人在一起,我死都不會同意,除了這件事其他的隨便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譚承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捉起他的手在自己臉上蹭了蹭。
李識宜皺著眉心抽回:「我沒心情跟你聊這些。不早了,請自便。」
「今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