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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延有些拘謹地將雙手背到身後,眼神偷偷瞄了幾次站在旁邊的兒子,最後忍了又忍,還是選擇不在打擾他。
「我先走了,有事聯絡。」
「嗯。」
顧承澤緩緩點了下頭, 整個人都有些沉默。
他就靜靜站在屋簷下,淅淅瀝瀝的小雨偶爾會打濕他的頭髮,更顯男人內心的複雜壓抑。
直到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顧承澤。」
洛涵涵站到他面前,沖他慢慢眨了眨眼,「我們走吧。」
葬禮早就已經結束了,客人陸陸續續離場,他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顧承澤垂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濕潤的髮絲滴下水珠來,順著他的額角一路滑落到喉結,最後隱入衣領深處,他眸光閃爍著,手指不由捏緊藏在口袋裡的盒子,緩緩點了下頭。
「我去開車。」
他們並排走著,男人撐起寬厚的黑色雨傘打在兩人身上,顧北延在後面看著,神色不由有些恍惚。
似乎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與杜若溪。
那也是一個小雨連綿的日子,他撐著傘,杜若溪便站在他身旁,笑著對他說。
「老公,我們很快就要有寶寶了。」
「也不知道,會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如果是男孩的話……不如就叫承澤吧。」
被德承澤,光風霽月。
他母親,原本是希望他可以成為一個在父母恩愛下茁壯成長的孩子啊。
可是他都做了什麼?
成年人的崩潰有時就在一瞬間,顧北延捂著臉緩緩蹲下身,弓起的背脊似是被壓彎的脊樑般,他忍不住在偌大的廳堂中放聲痛哭,身後,是母親慈眉善目笑著的遺照,身前,是與自己漸離漸遠的孩子。
荒涼的氛圍如野草瘋長,淅淅瀝瀝的小雨越發顯得陰鬱起來,唯獨那並肩走著的兩人,身上彷彿正散發著瑩瑩光輝,耀眼而溫暖。
就像是豎了一堵牆,牆的兩頭便是人的悲與歡,而牆的距離,是他們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遙遠。
洛涵涵挽著顧承澤,兩人臉上戴著同款墨鏡遮住大部分容顏,令人看不清長相。
她猶豫著,試探的目光悄悄落到男人俊朗沉默的臉上,見他心情不是很好,洛涵涵緊了緊指尖,小聲說道,「徐導說……《雪山》馬上就要上映了,他給了我首映禮的票……」
「那個,如果不介意的話,要來看電影轉換一下心情嗎?」
她睜著雙盈盈的眸子,暗含期待地看著沉默不語的男人,心裡突然有些沒底。
其實她也沒想到徐導的動作會這麼快,大概是急著參加年底的電影節頒獎典禮,徐導硬生生把電影提前了好幾個月上映。
也就是說,最後一個任務,馬上就要結束了。
想到這,洛涵涵再次鼓起勇氣問他,「你會來嗎?」
顧承澤眼眸一暗,他輕輕捏住口袋裡藏著的盒子,緩緩點了下頭,「好。」
兩人的心情頓時都有點緊張。
他們都心知肚明,任務即將結束,如果還想繼續和對方像之前那樣生活在一起的話,就必須抓緊時間找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就比如……告白?
嗯,顧承澤想的可能還要更多一點。
他暗暗鬆開了口袋裡捏 著盒子的手,正色道,「首映禮我會去的,謝謝你的邀請。」
這男人越是緊張就越是一本正經,裝的跟個嚴肅認真的老幹部似的令人望而生畏,然而洛涵涵這麼長時間以來早已摸清他這狗脾氣,眼裡不由劃過困惑。
她邀請他參加首映禮,那他……緊張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