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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來;他也非常喜歡老頭的臉。
“怎麼。”他終於喃喃說,“你們真的原諒我?還有……您--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
笑聲更大了;公爵熱淚盈眶;他不相信向己,他像中了魔似的。
“當然,花瓶很漂亮。我記得它擺在這裡已經有15年了,是的……15年年了……”伊萬·彼得羅維奇說。
“嗨,這算什麼倒黴:人都有個完結的時候,而這不過是一隻土罐!”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大聲說,“列夫·尼古拉耶維奇,難道你真的嚇成這樣。”她甚至擔心地補問道,“得啦,親愛的,別再怕了;你倒真的嚇著我了”
“您能原諒一切、除了花瓶,還原諒其餘的一切。”公爵忽然欲離座起身,但顯貴老頭馬上又掃住了他的手。他不想放開他。
“cottriscurieux etdettristemeux!*”他隔著桌子向伊萬·彼得羅維奇低語著,不過聲音還是夠大的;公爵大概能聽到。
“這麼說我沒有得罪你們任何人吧?你們不相信,想到這一點我是多麼幸福;但是事情就應是這樣的!難道我會在這裡得罪哪一位?如果我這樣想一下,我就又會得罪你們了。”
“請放心,我的朋友,這言過其實了。您根本不用這樣感激的;這是一種美好的感情,但是過分了。”
“我不是感激你們,我只是……欣賞你們,望著你們,我感到幸福;也許,我說的很蠢,但是我要說,要解釋……甚至哪怕是出於對自己的尊重。”
他身上的一切是衝動的、不安定的、狂熱的;很可能,他說出來的話常常不是他想說的話。他彷彿是用目光探詢著:他可以說嗎?他的目光落到了別洛孔斯卡婭身上。
“沒關係,我的小爺,繼續說,繼續說,只不過別喘息,”她指出,“剛才你一開始就氣急,於是便落到這般地步;而你不用擔心說話:這些先生見過比你更古怪的人。你不會使他們吃驚的,你還沒有令人費解到只有上帝才知道的地步,只不過打碎了一隻花瓶,讓大家驚嚇一場罷了。”
公爵微笑著聽完她說的。
“這不是您,”突然他轉向顯貴老頭說,“這不是您在三個月前救了大學生彼德庫莫夫和公務員施瓦勃林,使他們免於流放嗎。”
顯貴老頭甚至微微紅了臉,低聲嘟噥著,要公爵冷靜些。
“我還聽說過您的事,”他突然又轉向伊萬·彼得羅維奇說,“在某省已經獲得了自由的農民給您惹了許多不愉快事,他們遭到火災後,您還白白給他們木材蓋房子?”
“咳,這言過其實了,”伊萬·彼得羅維奇嘟噥著說,不過他很高興地擺出一副神氣的樣子;但這一次他說“這言過其實了”倒完全是真話,這僅僅是傳到公爵那兒的不確切的傳聞。
“而您,公爵夫人,”他帶著燦然的微笑忽然對別洛孔斯卡婭說,“半年前,由於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給您寫了信,難道不是您在莫斯科把我當作親生兒子一樣對待?您還真的像對親生兒子一樣給過我一個忠告,使我永不忘懷。您還記得嗎?”
*法語:這事挺有趣,也挺嚴重!
“你幹嘛盡說瘋話?”別洛孔斯卡婭煩惱地說,“你是個好心人,也是個可笑的人;給你兩個銅板,你就感激不盡,就像救了你命似的。你以為這是恭維,其實令人厭惡。”
她本來已經十分生氣了,但忽然又大笑起來,而且這一次是善意的笑。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臉色豁然開朗;伊萬·費奧多羅維奇也容光煥發。
“我說過,列夫·尼古拉耶維奇為人……為人……總之,只要他不喘氣,正像公爵夫人指出的那樣……”將軍喃喃說著,他沉醉於欣喜之中,重複著別洛孔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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