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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金魚皮高跟鞋

成雙的影子，擠進了那間電話小間。小間中並沒有人。

魯平搶先一步，抓起了電話聽筒，含笑說：&ldo;我給你代打，是不是撥25132?&rdo;

&ldo;不是的。&rdo;這女子迅速地溜了魯平一眼。她把電話聽筒，輕輕從魯平手裡奪過去。&ldo;先生，不必費心，我自己來打。&rdo;

她以非常快捷的手法，撥了一個號碼。魯平只看出第一個數目是&ldo;3&rdo;，末一個數目是&ldo;0&rdo;。

電話接通了。這女子提著聽話筒說：&ldo;顯華嗎?我是亞男。我在鬱金香。&rdo;

魯平撇撇嘴。心裡在想，嗯，一個謊話，假使這個電話真的打給那個所謂姓白的，何必再說明鬱金香?

只聽這女子繼續說：&ldo;我遇見了我的愛人了。他真愛我，他纏住了我，準備跟我談上三晝夜的情話哩。&rdo;

這女子向著那隻電話筒笑得非常之嫵媚，聽語氣，也是玩笑的語氣。但是，眼角間所透露的一絲嚴冷，顯示她的心裡，正非常緊張。

魯平估計，這女子也許是跟對方的人在通訊息。他想，按照中國的語法，有時會把愛人加上&ldo;冤家&rdo;&ldo;對頭&rdo;之類的稱呼，那麼，她的話，可能解釋為‐‐&ldo;我在鬱金香，遇見了我的冤家了。&rdo;

他在一旁用心聽下去。

只聽這女子又說：&ldo;我的那雙金魚皮高跟鞋，太緊，穿著不適意。你能不能順便給我去換一雙嗎?&rdo;

魯平在想，廢話!在眼前這樣的局勢之下，難道還有這樣的好心情，談起什麼高跟鞋與低跟鞋?而且，所謂金魚皮高跟鞋，過去，只有豪華的巴黎，才有這種東西，在上海，好像並不曾有過哩。

那麼，這句話的真正的含義何在呢?

他的腦細胞在飛速地旋轉。

他想起，下層社會的流行語，稱事態嚴重為&ldo;風緊&rdo;，&ldo;風緊&rdo;的另一隱語，稱為&ldo;蛇皮緊&rdo;。由此可以推知，這女子所說的&ldo;金魚皮&rdo;鞋太&ldo;緊&rdo;，或許就是代表&ldo;蛇皮緊&rdo;三個字，簡單些說，她是在報告對方，事態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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