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陛下金安 4(第1/2 頁)
宋鬱沒來得及想清楚,就聽見司遙吩咐來福:“把太醫們都叫過來,該怎麼治怎麼治。永和宮裡擅自耍小聰明的奴才都處理掉,再惹出亂子就給朕拖去斬了。”
說罷,司遙起身準備離開。
來福在宋鬱跟前多停了一會兒,躬身道:“陛下仁善,大皇子此番是因禍得福了。”
宋鬱聽了,尖瘦的臉垂下,避開了來福的目光,輕輕點了兩下頭。
藏在被子裡的手卻將大腿掐得烏青。
宋鬱心想:如果不是因為他那個所謂的父皇對他和母親不喜,那些奴才宮女又何至於輕視他們至此呢?
這宮裡尊是尊,卑是卑,卑賤的只有仰仗尊貴的才能活下來,所以自然要喜其所喜、厭其所厭。
對司遙來說,他這個不討喜的兒子,在心裡的地位恐怕還不如一個伺候身側的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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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鏡深在朝中一手遮天,百官的摺子都不往司遙的勤政殿送。
但在物質生活上,趙鏡深一點也不虧待他,好吃好喝的供著,也不管他幹什麼。
原身養了一大批侍讀舞姬,司遙平時在勤政殿就跟侍讀們一塊讀書作畫下棋,偶爾也聽個小曲、看個舞蹈。
體驗了一把帶薪擺爛的司遙十分悠閒自得。
手上畫筆提按轉折,一株惟妙惟肖的蘭花躍然紙上。
正要擱筆,司遙略一思索,又提筆在旁邊題了一首詩,一氣呵成。
原身這皇帝當得有名無實,但在詩詞書畫方面的造詣是真的不賴。
身邊站著的侍讀低頭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目露驚豔,嘆道:“陛下真是……”
司遙聞言擱下筆,挑了挑眉,把畫紙拿在手上審視打量,隨口問:“真是什麼?”
“真是驚才絕豔。”那侍讀答道。
司遙勾起嘴角,把畫紙扔回桌上:“你喜歡?賞你了。”
侍讀眼底驚喜難掩:“微臣叩謝陛下隆恩!”
司遙哼笑:“一幅畫而已,算什麼隆恩,莫不是要誆朕再賞你幾筐黃金。”
“陛下的畫,勝過千金。”侍讀含笑開口。
他想了想,又認真補充:“論翎毛丹青、詩詞歌賦,尋遍翰林院,怕是也無人能與陛下一較高下。”
司遙沒說話,放下紙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這侍讀長相柔和俊逸,書卷氣很重,頗有風月話本里溫潤書生的氣質。
司遙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那侍讀愣了兩秒,剋制著激動回答:“微臣裴行之。”
裴行之心跳一下一下變快。
他伴聖駕已有一年之久,從未見陛下記住哪個侍讀的名姓,今天卻破格問起了他的,這是不是說明……他得到了陛下的賞識?
跟著陛下雖然不能加官晉爵,但他出身寒門,在朝中無人,政治才能也並不出眾,就算入朝也前途渺渺,倒不如一直在陛下跟前當個受寵的侍讀,至少此生榮華無憂。
還沒等他暢想完,就發現原本饒有興致盯著他看的陛下突然起身,走近掐住了他的下巴。
裴行之被迫仰頭。
那雙瀲灩的眼盯著他,軟唇輕啟:“裴行之,誰給你的膽子議論朕?”
司遙的笑容仍在,聲音卻透著絲絲陰寒 。
裴行之眼底的歡喜褪去,從司遙的眼神裡品出了風雨欲來,背後猛然驚出一陣冷汗。
他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人再怎麼不理朝政、無實權,也是大景王朝堂堂正正的、名義上的皇帝。
是一國之君。
都說伴君如伴虎,更何況眼前這人還是出了名的陰晴不定,怎麼可能真的被他三兩句溢美之詞打動?
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