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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過穆向遠的手,包在手心。他閉了閉眼睛,沒說什麼,只靜靜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過了會兒,安鶴一沒睜開眼睛,依然窩在穆向遠身邊,輕輕地說起了話:“我們救不了所有人,有個大哥,送來的時候瞳孔已經散大了。呼吸深大,還不停地吐。按照我們的分類,他是重型裡的重型。沒法兒做手術,只能氣管插管。不到一天,他走了,腦幹衰竭。”
“從他被送來,我們都看到了結局。”
“還有兩個小姑娘,靜靜躺在那兒,我聽不懂她們爸爸的話,只看到當地醫生急得眼睛都冒火星子。”
“然後我眼睜睜地看著小姑娘又被放在板車上拉走了,同事告訴我說,她們家裡人拒絕做手術,說腦袋不能被開啟,是風俗。”
穆向遠伸出手,捂住了安鶴一這雙好看的眼睛。
一片黑暗裡的人,雙唇仍然動著:“好多患者醒來之後,在說他們聽到了地震的聲音,嗚嗚的,不是風聲,是大地的嘶吼。”
隨著安鶴一話音落下,穆向遠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跟著溼潤了。他沒說話,空著的手按住安鶴一的背。
“我知道情況會很糟糕,卻沒想到有這麼多我根本想不到也解決不了的事。”安鶴一同樣摟緊了穆向遠,聲音嗚咽。
上一次見到安鶴一這麼無助和脆弱是什麼時候,穆向遠已經想不起來了。
在穆向遠的印象裡,安鶴一總是平靜和果斷的。不止是職業要求,其實也是他的性格。
“你做得很好了,寶貝。”穆向遠鬆開手,珍視地吻了吻安鶴一的眼睛,“你不是神,你是個人。”
安鶴一點點頭,還是哭腔:“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很難過。”
“難過說明你和我一樣,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會因為別人的痛而痛。越是這樣,要承受得越多。”穆向遠捧著安鶴一的臉,指腹抹著他的眼淚,“安安,我在,還有我。”
“我知道,我知道。”安鶴一聽著穆向遠的聲音,眼淚止不住地掉。
他也不記得自己上次這麼哭是什麼時候了,有時候和穆向遠看電影,身邊人都稀里嘩啦往他身上拱了,他還在就著劇情吃西瓜。
但現在,在穆向遠懷裡,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出了這道門,安鶴一還是那個厲害的神外大夫。在穆向遠這兒,他可以肆無忌憚表達脆弱。
兩人都沒什麼胃口,泡了一盒泡麵,一人一口地吃,還剩了一小半。
“我送你去機場。”安鶴一腫著眼睛看穆向遠。
穆向遠立刻搖頭:“這兒的路,沒什麼問題的時候都不好走,何況現在。”
“等你去了再拐回來,天都黑了。我得多揪心,飛機都要開不好了。”
安鶴一握著穆向遠的手,格外好說話地點了點頭。
來接穆向遠的車快到了,他站起來穿上羽絨服。緊趕慢趕,他和安鶴一也不過待了兩個小時。
“你再睡會兒,倆眼腫的,跟小燈泡似的。”穆向遠撓了下安鶴一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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