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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翻譯官。&rdo;
鴻山叫著川崎身後的翻譯官,接著又繼續說。
&ldo;明天,你去問問監視兵,看我們何時可以返回故鄉?&rdo;
&ldo;這……這……&rdo;
個子矮小、戴著圓眼鏡的翻譯官低下頭。
&ldo;少尉,那你去怎麼樣?你應該有門路問得到吧。&rdo;
鴻山斜睨了川崎一眼,露出一絲微笑。
&ldo;這種訊息,那些傢伙怎麼可能知道。我看就連第五十三集 中營的長官也不曉得吧。反正大家都還年輕,就再忍忍吧。不過,千萬不可以耐不住歸鄉的誘惑,把愛國心給拋棄了。知道嗎?少尉。&rdo;
&ldo;是!&rdo;
川崎反射性的回答。
&ldo;長官,屬下從沒想過為了回家鄉而拋棄愛國心。可是再這樣下去……&rdo;
一個小兵把話硬吞了回去。他咬著牙,握住像紙一樣薄的毛毯。無法活著回日本‐‐每天看著一個接一個在饑寒交迫中倒下的夥伴,士兵們的腦海里浮現的肯定都是這句話。
鴻山呆立在原地,緊抿著嘴沉默不語。能不能活著回去?什麼時候回去?面對這樣的詰問,身為指揮官卻無法立刻回答,這點讓他坐立難安。
民主運動(民主化教育)就是一種洗腦。雖然這些士兵們都曾徹底地灌輸了軍國主義,但是酷寒和飢餓、艱苦的勞動,都會讓人的心神變得脆弱。
只要不唱軍歌,改唱讚頌共產主義的《國際歌》,就可以少做點工,這樣的傳聞使得軍心大為動搖;甚至連這麼做就可以提早回國的奇想都跟著出籠。令人感覺到不論是軍官或是士卒,都已無法再壓抑這種心情了。
現在只能儘量喚起軍人的尊嚴,讓他們完成業績量;或是用馬合煙的報償來提振他們計程車氣。但是達成業績其實是幫了蘇聯的忙,連鴻山也意識到這個矛盾。
鴻山把只剩短短一截的馬合煙扔到地上,用軍靴踩熄,快速站起來轉了個身。
開啟釘了兩層的營門,高達五十度以上溫差形成的空氣牆,向他的身體襲來。
&ldo;啊!寒流果然來了。&rdo;
鴻山瞬間死亡的時候,心頭浮現出東京?達莫伊這兩個字。
清晨六點,士兵用鐵錘敲打著銅鐘般懸吊起來的一截鐵軌,叫醒早已疲憊不堪的俘虜士兵。
二等兵高津耕介聽到這個起床令時,正在燒柴。
他把針葉樹的枝葉放進暖爐裡,然後提起水桶和斧頭走到室外,打算挖些凍土上的冰來融成水。河水和井都已經結冰,想要得到珍貴的清水,除了把堅冰融化之外,別無他法。
他開啟門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曾有人沒留神走出室外,引發心臟麻痺。也有人吸進冰凍的空氣,導致鼻黏膜凍傷。
他聽過有人空手握起倉庫裡的斧頭,結果整塊手掌的面板被斧頭柄拉掉的恐怖傳聞。手掌瞬間黏著在凍結的斧柄,怎麼都拔不起來,結果一使力就把整塊面板給剝掉了。也有人沒注意到毛顫做的防寒靴破了一個小洞,後來導致凍傷,連路都沒法走。
在這地方待了三年多,讓高津對冰點以下心懷恐懼的並不是這些事件,而是他親眼目睹同袍失去鼻子的悲劇。
那是來到戰俘集中營的第一個冬天,同袍結束了一天的勞役,因為吹開冰凍的白粉,鼻子沾得白白的回到了宿舍。他去爐邊取暖後,摸著臉慘叫起來。鼻子的顏色瞬間像個熟透的柿子膨脹變色,不但皮翻起來,鼻肉也坍了。幾個小時之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