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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花,要開了。
但同時,山雨欲來。
錦屏拿著各種珠釵在我頭上比劃,眉頭自昨晚開始便是越來越皺。
「錦屏。」
無人應答,錦屏依舊拿著那些珠釵苦惱地看著我的頭髮。
我輕輕拿過她手裡的珠釵,她似是回過了神,臉上有顯而易見的懊惱。
我好笑地欣賞著她的表情,「錦屏,你這是在想什麼?」
「小姐。」只這一聲已是百轉千回。
我一怔,因著規矩,進宮後錦屏便不曾再這麼喊過我。
「小姐。」她又喊了一聲,猶豫了一下又道,「今晚皇上可會點人侍寢?」
我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原來她竟是在想這個。
「已讓人把綠頭牌往後放了,即便是點,也輪不到你家小姐我。」
我戴上一對珍珠耳墜,瞥到錦屏臉上糾結的表情,復又問道,「你這是想我侍寢,還是不想?」
錦屏愈發顯的糾結,「想,又不想。」
我明白她的意思,既期盼我得帝寵有所依傍,又不希望我如此草草地就跟了一個男人,即便那人是個帝王。
我嘆了口氣,「錦屏,任何時候,都不能把主動權壓在別人的身上,得了帝寵又如何,不得帝寵又如何,不重要的,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找到我想找到的,不再失去我在意的。
「錦屏明白了。」
我欣慰一笑,又道,「皇上不是沉迷美色的人,若不是致力於讓後宮勢力失衡,應當不會太早召我侍寢。」
除非,宋祁想讓前朝的格局變一變。
「錦屏,替我研墨吧,再找一本佛經過來。」
「諾。」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總是需要靜一靜心,去去心底的那些雜念,從前覺得佛經不過是心理上的自我安慰,後來不知何時開始,漸漸的覺得它真的是好東西,深夜裡一盞燭火,便成了唯一引路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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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酉時,整個南苑都沒有傳來什麼訊息,我寫寫停停倒也不覺時間過的這麼快。
「婕妤,陳昭儀來了。」
我寫完一個字,放下筆,「都收起來吧。」
「諾。」
「錦屏,沏茶。」
「諾。」
陳悅一身淡綠的宮裝,仍舊是一派清雅,「我來叨擾妹妹了。」
「見過陳昭儀。」
「你總是這般多禮。」
我引了陳悅坐下,陳悅看著桌上進了一半的點心,「也就是妹妹還能吃得下點心,其他人可是連水都不敢喝的。」
都盼著承寵又怕聖駕前儀容有失,自是什麼都不敢吃的。
我笑了笑,「這是御膳房傍晚才送過來的桃花酥,還有些熱度,入口即化,甜而不膩,若放在那不吃豈不是糟蹋了好物。」
陳悅臉上帶了點俏皮,「妹妹說的這般好,我要可嘗一塊。」
我眨了眨眼睛,「一塊桃花酥,我還是捨得的。」
「昨日後頭的動靜我聽見了,韓妹妹派了人說聶采女需要靜養,我便沒有過去,那邊情況到底如何?」
「只是寒症,冬傷於寒,春必溫病,許是天氣多變,生了小病也是有的。」
陳悅搖頭嘆息,「只是可惜了這近期內她便承不了寵了。」
「聶采女貌美,即便珍珠蒙塵,也終會有恩寵的。」
陳悅點頭,「妹妹說的極是。」
送走陳悅,我看了看桌上只咬了一口的點心和紋絲不動的茶,「墨離,今日後頭可有什麼動靜。」
「聶采女的一日三餐都是葉采女送過去的,藥也是聶采女的侍女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