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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侯正吃著噴香的胡餅,嘲笑阿郎沒見過世面。
「這都城自南向北分佈著六條高崗,象徵乾卦的六爻,宮室、官署、寺觀、坊巷就分佈在這六爻之上,其中城南的九五尊位,常人不可居,故置興善寺和玄都觀,分建於朱雀大街兩側,實則鎮守之,貴不可言呀。」3
武侯咧嘴,「阿郎,玄都觀豈是你我等人高攀得起的?」
玄都觀紅柱正門前,數隊人馬停駐,親隨開路,陸續從犢車上迎下帷帽女眷,只道華貴,看不清面容。
大唐境內,道觀須在下元節裡修齋設醮,讓民眾祭祀祖先,祈願神靈。
武侯吃完胡餅,拍拍手,丟了一枚通寶在爐前,「入觀祭祀之人,哪個不是長安城內入流的顯貴。」
入了觀,世家女眷便將三紗羅的帷帽取下,顯露出高聳繁複的義髻(假髮),織紋精美的襦裙,個個艷光照人。
玄都觀園林宏大,近日祭祀密集,侍奉領著女眷穿越廡廊,前往中庭講經堂,稍事休整。
回到玄都觀,柴三妙事無巨細地匯報一遍。
李太真覺得柴三妙思路清晰,大有可為,就讓她協助籌備下元節齋戒活動,好好歷練。
柴三妙本來奉監齋之命,前往各殿督查下元節供奉之物,此刻被喧囂聲驚到。
她蹙著眉,聽這響動,明擺起了爭執,一撩道袍正想避開。
前方軒廊中,急急忙忙奔來一個侍奉,看見她,就像看見了救星。
……
這渾水,不得不蹚了。
柴三妙一擺拂塵,硬著頭皮跟著去了。
透過窗欞,廡廊里人影綽綽,都是女子,果不其然,已經亂作一團,不乏拉扯,
紛亂中有人髮髻歪斜,有人襦裙汙跡斑斑,有人肩頭披帛掉落地面,地面上七七八八凌亂一團,更甚者,觀內小侍奉跌坐在地,眼中有淚光。
還沒等柴三妙開口,女眷見她身著芷荷青的道袍,年紀輕輕便已頭戴芙蓉玉冠,已知位階不低。
「你可是掌事的女冠?」
柴三妙作禮,並詢問貴女如何在觀內起的爭執,小侍奉很想回答,馬上被女眷呵斥。
額間翠綠花鈿的貴女紅唇細眉,面容嬌美,卻字字句句都在譴責:「侍奉舉止冒失,於軒廊內衝撞女眷在先,毀了供奉之物,拒不認錯在後。」
侍奉稱冤枉,「……我端的供品也掉了……」
柴三妙定睛一瞧,心涼半截。
掉落的供品,正是監齋命自己好生看顧的,事情辦砸鍋,難辭其咎。
柴三妙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命人將小侍奉扶起來,卻被對方攔下。
「女冠是想和稀泥?」
一甩拂塵,柴三妙也沒了好脾氣,「貴女勿惱,貧道一定會將今日爭執上稟,請監齋定奪,還貴女一個公道。」
這群女眷平日裡就驕縱,此刻見她口氣變得強硬,對方幾人立刻將她團團圍住,「想走?沒那麼容易!」
人群中有幾人忍不住動手,推了柴三妙個措手不及。
她往後一跌,頭上子午簪滑出,頭頂的芙蓉玉冠瞬間掉落,在地面碎裂幾瓣。
人,幸虧被侍奉接住。
「……」
混亂中,一聲嘲諷,「噢喲,素心女社的貴女們好大的火氣。」
那人從軒廊的暗處現身,不知看了多久。
柴三妙認出了這張意氣風發的臉,前幾日才碰見她來看望高家夫人,來者正是高氏嫡女——高文珺。
高文珺對著面色奇臭的花鈿貴女,親熱地打招呼,「好久不見啊,柳善姜,你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欺善怕惡。」
河東柳氏?
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