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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在他們手上的,正是失蹤數日的獨孤淳和馬佩玉。
「馬廉,你往山谷踏一步,馬氏子孫即刻命隕此地。」
馬佩玉落著淚,斷臂的獨孤淳麻木地注視眼前黑壓壓的人。
馬廉騎著馬立在軍士前,「玉兒,淳兒,別怪叔伯,除掉謝潺,扶風馬氏才能活,你們先走一步,雍城的守軍即刻便至,謀害你們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謝潺撫掌大笑,將馬廉打斷,「雍城的守軍,為何還沒到?」
馬廉握緊橫刀。
謝潺:「讓我來告訴你為何。」
綁著炮仗的訊號箭頭齊齊射入空中,剎那間,戰馬嘶鳴。
寬谷盡頭,捲起雪塵,馬蹄如雷,滾滾而來。
飛揚的軍旗下是萬千涇州守軍,馳援隴山。
隴山牧監想偷跑,被謝潺的親衛一箭射落馬下。
隴山牧場正是岐、涇二州交界山脈,馬廉調遣的雍城守軍在路上已被涇州部隊攔截。
功虧一簣,馬廉垂目。
涇州刺史騎馬過來跟他打個照面,「好巧,顧某也是來隴山狩獵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是獵物,誰是獵人。
單單一個關內道巡察使豈能調動涇州的軍團?
謝潺著令,「岐州刺史馬廉勾結隴山牧監謀逆,將相關人等押解回雍。」
馬廉怎麼都沒料到,當自己重返雍城時,會成為階下囚,岐州已經變了天。
謝潺沒有將一干人等關入囚車押運,已然給足了扶風馬氏最後的顏面,馬廉鐵青著臉坐駱駝奚車中,雍城的城池清晰可見,金甲衛士在城牆上巡遊,城頭旌旗獵獵。
跟軍中日月旗、字旗截然不同,太常旗上畫三辰,旃畫青龍,清晰可見。1
唐旗,金甲,乃是聖人親臨。
馬廉定睛遠望,終是嘆出一口氣,難怪涇州刺史馳援謝潺。
坐鎮雍城指揮,與他對弈的,是這個帝國最強大的男人。
逃不過了,這該是扶風馬氏的劫數。
天子入住雍城以東的離宮,九成宮乃歷代唐皇避暑燕居之所。
宮門外,從奚車下來的馬廉,推開老僕的手,整理好圓袍,一步一步挪往正殿。
他是百年馬氏的家主。
正殿內,謝潺和涇州刺史分立左右,龍虎軍將領著甲上殿。
著赤黃常服的偉岸男子端坐中央,那是當朝天子,馬廉十年未見,記憶中初登帝位的黃毛小兒,成了威壓九州的君王,頂天立地。
馬廉行叩拜大禮,天子讓他平身的低音,在空曠的大殿內迴響,馬廉抬起頭,靜觀聖顏。
「你?」
天子竟然長了一張李都尉的臉!
靈州拓跋氏,御賜姓李。
馬廉笑出眼淚,笑自己自詡聰明,到頭來竟被他人戲弄於股掌之間。
什麼法門寺禮佛,從一開始就是天子潛伏岐州的幌子,藉由馬氏之手給予竇氏最後一擊。
他輸得徹徹底底,棋局復盤,「馬某想不到是哪步棋引來天子懷疑,丟擲關內道巡察使的大餌,讓我上鉤。」
李雘令內侍監宣仙遊觀監齋上殿。
頭戴如意冠,著廣袖青袍,手持麈尾,柴三妙緩步入內,姿容清貴,氣韻嫻雅。
李雘問馬廉,「現在可知錯在何處?」
馬廉看清了女冠的臉。
五丈原劫殺,真正的女冠,逃過一劫,他以為天衣無縫的真假女冠,害得自己滿盤皆輸。
柴三妙立在馬廉身前,靜穆地端詳,命侍奉呈上仙遊觀符籙數支,「眼前的符籙,馬刺史該是熟悉無比。」
馬廉清楚他們想要的東西,他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