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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省廳領導都親自出馬,湯雨維更是不敢質疑,連連應聲。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海同深拿出手機,翻來覆去地解鎖又鎖屏,最終還是點開系統,輸入了那個名字。
很快,一道協查通報出現在海同深手機螢幕上。雲曲省公安廳簽發的,給各級各地海關及邊檢的協查通報,稱畢舟來涉嫌參與重大販毒案件,如有入境請即刻羈押,並在第一時間聯絡雲曲省公安廳。協查通報上附了畢舟來的身份資訊,以及一張非常模糊的影片截圖,但海同深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亓弋。
這就是他臥底時候的樣子嗎?海同深終於明白,為什麼當時張聰會那樣懼怕亓弋。「見過血殺過人」的眼神,像張聰那樣的人一定是見過,才會知道那眼神的可怕。所以平常的亓弋很少正視別人,很少與別人對視,那不是高傲和目空一切,而是掩飾。少數幾次與自己對視,也都是曖昧烘托,是在自己完全沒有威脅的時候。海同深想起那夜在抓捕現場,亓弋語氣冰冷地質問自己時,是先轉過身,只留了一個背影。或許那時他的目光就是嗜血暴戾的——一定是的,他逼問嫌疑人的時候就是那樣狠戾。即便那時嫌疑人已經暈了過去,小巷中只有他們兩個清醒的人,他也還是在偽裝,或者說,在隱藏。這樣隱瞞著自己,他一定很辛苦,海同深想。
廖一續下了高鐵就直接趕來醫院,進入病房和嫌疑人單獨對話,湯雨維在不停接聽電話,負責看守的警員茫然不知所措,而跟隨廖一續而來的姜山則一言不發,靠立在病房外。海同深拿著手機走到姜山身邊,示意他看。姜山掃了一眼,說:「畢舟來是亓弋臥底時候的名字。」
「您早就知道?」
「剛才路上廖廳跟我說了才知道的。」姜山說,「當初廖廳把他送到市局,就只說照顧一下,有特情。你也清楚,廳裡領導說的『特情』基本就是不該我這級別知道的,我也就沒多問。讓他在禁毒支隊當副手也是廖廳安排的,他直接帶著調令來的。」
海同深:「這種級別的特情,您還放任禁毒支隊這麼排擠他?」
「當時廖廳告訴我亓弋的保密級別很高,就連他有特情也不能告訴下面的人。我明裡暗裡地說了好幾次了,何冬陽他腦子不會拐彎聽不懂話,那我還能怎麼辦?我只能跟廖廳匯報啊,亓弋那性格又怪,匯報個兩三次之後他就知道是我告密的,估計又把我當成愛打小報告的人了。你以為我不難受?」
海同深心說:局長您在亓弋心裡的形象可不只「愛打小報告」這一點。
姜山可算是抓住了能聽他傾訴的人,一個勁兒地跟海同深倒苦水:「你以為當這個局長容易啊?何冬陽,帶傷轉業,上面說要照顧;技偵那邊正支半病退,副支擔不住,能擔住的資歷又不夠;禁毒這邊常鋒是在省裡都有名的優秀警察,現在又來一個帶著背景的亓弋;你這邊古濛是烈士遺孀,你,我就不說了,你也是個沒人敢惹的。你說說你們這幾塊料,哪個我不得照顧?哪個我敢得罪?」
「您怎麼還捎帶上我了?我可沒說讓您照顧我啊!」海同深連連擺手。
姜山重重地嘆了口氣:「捎帶你怎麼了?我說錯了嗎?誰敢惹你?上次你受傷進醫院之後你爸就差拿槍對著我了!我好歹也是個局長,好歹當初跟你爸也算是有交情,就這麼翻臉不認人,快把我家房頂都掀了!」
「我說您怎麼不去我家吃飯了呢,」海同深撇撇嘴,「原來是被老領導嚇的。」
「你個臭小子!我倆現在沒有領導從屬關係!」
「那您怕什麼啊?」
「噝……是啊……那我怕什麼啊!不行!我得找個機會喊回來!」
「行了我的姜大局長,您就別鬱悶了。」海同深勸道,「現在知道也不晚,而且其實您心裡清楚,這種與咱們無關的事情,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