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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寫作風格可以改變,可以嘗試轉換,可以取材多樣化,然而橫跨近三十年的加賀恭一郎系列,總是隱隱然告訴讀者可以放心,東野圭吾創作核心還是本格推理,只是味道不再一成不變。

而且推理小說,推理之餘小說的味道重了。

前述《沉睡的森林》是個背景設定在芭蕾舞團的長篇推理故事,骨髓抽離就是〈再一個謊言〉的土壤。

作為書名的首篇〈再一個謊言〉,也是這本短篇小說集代表的基本調性,它並不是典型的倒敘推理,但主要是以兇手視點推演故事,加賀刑警扮演的就是與兇手相對的角色,藉由問與答的數度交鋒,逐漸逼近核心與揭曉謎底。

這一系列,倏然在事件中出現的加賀恭一郎,總能精準洞燭事件的矛盾點,如同獵犬緊咬不放地往核心辦案,作者以全知觀點描述這方面的語句不多,讀者卻通篇自然感受主角的辦案風格,因而圍繞事件的問與答,捉與放,裡頭有著無形追擊,有著兇手謊言遮飾,刑警對於遮飾缺口的揭露,彼此如同陷阱施放的對壘,如同小說文句&ldo;為了圓謊,就得編更大的謊言&rdo;是這本短篇集的趣味所在。

本格推理的遮掩,若是以對談的場景作為情節的進行,基本上兇手要逃離追擊,無疑會在謊言的缺口上構築防禦的堡壘,而在二、三手的來回後,幾乎掌握解決關鍵的加賀,最後的引導陷阱是最精采的部份。所以五篇故事,多半採兇手端的視點為主要的描寫方式,讀者的閱讀情感偏向罪犯端,理智上卻又偏向解謎的加賀恭一郎。

不過,〈冰冷的灼熱〉、〈第二志願〉、〈失算〉與〈朋友的忠告〉除了都是圍繞在謊言揭露的趣味外,閱讀調性上還是有與首作不太一致的地方,我特意查了一下資料,本書後面四篇都是在《小說現代》發表,首作〈再一個謊言〉則是在《pocket》上發表,創作時序上都在一九九六至一九九九年附近。我沒辦法推測東野圭吾寫作這幾篇的心底構思目的,但後面四篇描寫的,皆是家庭夫妻之間的情感變質事件,短短的篇幅,卻將每對夫妻相處的裂痕描寫得入木三分,因為是兇手的視點,讀者很難忽視細膩的心理描述。特別是〈失算〉對於女性婚姻處境的描寫,並沒有做太多額外的控訴,對於一個殺人事件之外與動機相關的人性糾葛,淺淺的字句卻寫得讓人怵目驚心,有推理逆轉,有情感無奈,謊言與圓謊之外,一切盡在不言中。這也似乎是《紅色手指》再度登場的加賀系列多了推理之外的內底。

另外,在《我殺了他》書末推理作家寵物先生的解說,約略提及視點的問題,我也願意在此呼應,畢竟這一個階段的加賀系列,在視點的設計上比較重要,畢竟牽扯到事件的翻轉與作者的創作意念的安排。

不過長久以來,關於推理小說的中文描述視點,一直存有爭議。

我以最後一篇〈朋友的忠告〉為例,其實這篇兇手反而登場篇幅不多,但在開頭沒多久出現了&ldo;知道丈夫發生意外的峰子,驚慌得表示要立刻趕過來&rdo;的中文描寫。

這是談視點爭議的一個好例子,因為是作者以全知觀點描寫的語句,基本上讀者應該相信作者描述的筆下人物心理狀態。不過,&ldo;驚慌得&rdo;這類中文語句牽涉到心理,剛好就是一個模稜兩可的狀態,有人認為既然峰子是兇手,早預知丈夫可能會發生意外,當知道意外發生,兇手怎麼會&ldo;驚&rdo;且&ldo;慌&rdo;呢?如此一來,這幾個字牽涉內心狀態的觀點與整體事件真相,就形成了矛盾,顯然是作者的誤導,對於本格推理公平性有極大的扣分,所以有人認為可寫成&ldo;驚慌的語氣表示&rdo;,來消除直接反應內心的狀態。

相反的意見是,過度注重視點會受到束縛,而且心理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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