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哩!我料那人決是個賊,偷了道袍溜牆走了。”杜伏威趁口道:“是了,是了,賊盜無疑。但房內未曾細看,你還須拿燈到處檢點方好。”小二道:“鬼也不怕,怕什麼賊!賊經我手,奉承他一頓拳頭,打得做鬼叫。”杜伏威哈哈大笑,別了小二出門。心下暗思:“店小二這廝誇嘴說不怕鬼,我今放出那黑身鬼來,看他怕也不怕?”當下且不行路,抄至店家後門黑影中,念動解咒,放裘南峰醒來,側耳聽著。
只見這店小二初時強說不怕鬼,不怕賊,心下實有幾分害怕。欲待睡了,慮賊復來;欲要照看,又怕有鬼。躊躕暗算,不如叫起小三,做個幫手,令小三執了燈,自拿一條戒尺,同進客房裡。正有些心虛,忽然見床下鑽出一個披頭黑鬼來。二人驚得毛骨悚然,魂飛膽顫,大叫“有鬼!”戒尺亂打。原來這裘南峰甦醒,渾身冰冷,頭髮條條垂下,心裡驚疑為何如此。抬起頭來,蹬地一聲,撞著床頂,額角上磕了一個大塊,一手揉疼,一手四圍在黑地裡們摸,不知是何處。忽見燈光射入來,才知道睡在床下。剛剛鑽出頭來,早被小三瞧見,喊叫“有鬼!”小二舉戒尺就打。裘南峰差認是劫盜入房,大呼“有賊!”小三丟下燈,滾出房去了。小二單身,慌做一團,口中不住叫“有鬼”,手腳酥軟了,將戒尺著力打去,卻是輕的,故此裘南峰不致傷命。裘南峰迎了幾尺,將小二劈胸扭定,燈都踢滅了,兩個黑暗裡結做一塊廝打。杜伏威在後門外聽了,笑得跌足。
這店老官夫妻,年紀高大,每夜託店小二管理,二人先去睡了。當夜睡夢中,聽得喊叫有鬼,又叫有喊,失驚地攛醒來,夫妻二人忙穿衣服點燈,一同奔出外來,只聽得客房裡喊叫。老官兒道:“卻不作怪!我店中焉得有鬼?怎麼又喚有賊?”媽媽膽怯,將燈遞與老官道:“我自進去,你叫那小三起來看看。”說罷,兩三腳跑入去了。老官兒拄著傘柄,硬著膽,咳嗽道:“呸!鬼怕他怎的?若是賊,徑自捉了送官。”正待向前,猛然一陣冷風劈面吹來,呼地一聲,將燈吹滅。老官兒吃那一驚,提燈回身,往裡就走。不提防門檻傍有一雞籠,絆了個倒栽蔥。欲待掙扎起來,又被雞籠的蔑頭兒將短髮扎住;再也掙不脫,燈盞拋在一邊,口裡也叫起有鬼來,連籠肉雞驚得亂啼。房內媽媽躲在被窩裡發抖,聽見老官兒叫得慌,沒奈何,只得又點燈來看老官,卻睡在雞籠邊。媽媽道:“老官,這不是鬼,你被雞籠絆倒了。”忙攙起來。
此時客房裡兀自喊叫,夫妻同到客房來,看見一個披頭黑鬼和小二滾做一團相打。老官兒舉起傘柄正欲幫打,裘南峰大叫道:“地方救人!”媽媽聽了,止住老兒道:“聽他聲音響亮,想必不是鬼,你且問他端的。”老官兒高舉傘柄喝道:“小二且住手!你那廝是何處橫死亡魂,來此作祟?我與你今日無冤,往日無仇,快去,快去!”裘南峰道:“咦!你這老兒,你的眼珠想不生在眶子裡的,怎麼將好人認作鬼,打得我好!明日和你講話!”小二提過燈來照道:“你不是鬼,誰是鬼?為何渾身這樣炭一般黑的,豈不是焦面鬼?”裘南峰聽了,方才分開發辮,低頭一看,失驚腳跌道:“晦氣,著鬼了。著鬼了!”忙扯壁間一條手巾系在腰下。小二笑道:“你現是鬼,還有甚樣鬼敢來魅你?”裘南峰道:“你不知,昨晚同來投宿的那個小後生卻是個鬼。明明同他一處吃酒,不知怎生將我迷倒,攝去衣巾,攝我在床下。這髮辮與渾身黑,都是那小鬼變弄我的,又遭你毒打一頓,我好氣也,我好恨也!”小二道:“倒也好笑。那郎君說你偷他一件道袍走了,故此趕早而去,怎麼反說他是鬼?他又說你,你又說他,莫非都是鬼?今夜真是著鬼了。”老官兒道:“據你講來,你是個人,必然著鬼迷是實。”跳上前,將裘南峰打了兩個左手巴掌。裘南峰越發氣得爆跳,嚷道:“老頭兒這般可惡!你既知是人,為何又打我兩掌?我裘南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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