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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珩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論策遞了回去，讓他自己看。

李稚有點不明所以，他伸手接過來，卻並沒有看出什麼差錯，&ldo;大人，這論策有什麼問題嗎?&rdo;

謝珩看了他一會兒，&ldo;青州用的是佔田法，雍州用的是青苗法，兩者不是同一個意思，最基本的東西若是錯了，往下寫的自然也全是錯的。&rdo;

李稚重新低頭看了眼，眼神忽然一變，他立刻道：&ldo;對不起，大人，是我沒有仔細勘合。&rdo;他當差以來幾乎沒有犯過任何錯，更別說是如此粗糙低階的錯誤，若是今日面對的是向來嚴苛的賀陵，他怕是要掉一層皮，李稚想著，額頭下意識冒出了一層汗。

謝珩觀察著李稚，實際上，這情況近日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前兩日這孩子說話做事也是錯漏百出，以前從沒這樣過，他旁敲側擊地提醒了幾遍要多上心，但這孩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對他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這次他直接指出來了，倒是聽懂了。

謝珩問道：&ldo;你最近怎麼了?&rdo;

李稚的眼神動了下，&ldo;我……&rdo;他忽然說不出話來，&ldo;對不住，大人，是我失職!&rdo;

謝珩看了他一會兒，&ldo;若是粗心浮氣，對什麼都不肯不上心，自然辦不好事情。&rdo;

李稚聞聲立刻低身跪下了，&ldo;大人恕罪。&rdo;

&ldo;無論是發生了什麼，對差事還是要上心，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隨心所欲。&rdo;謝珩很少會把話說的這麼直白，只因為這種態度在政事上是大忌諱，該提醒的他還是想要提醒一句。

&ldo;是，我記住了。大人我這就回去重新改一遍。&rdo;

&ldo;不用了。&rdo;謝珩掃視了他一圈，視線落在了他眼下因為熬夜而顯出來的瘀黑上，&ldo;把這事兒交給其他人，你回去好好歇兩日，暫時不用過來了。&rdo;

李稚低著頭有一會兒沒說話，良久才低聲道：&ldo;是。&rdo;

謝珩看出他心中有事，&ldo;若是有什麼難解的事情，可以說出來。&rdo;

李稚沉默半晌，&ldo;沒有，是我近日確實鬆懈了，是我失職。&rdo;

謝珩見他一個字也不願意多說，他也就沒繼續追問。

&ldo;下去吧。&rdo;

&ldo;是。&rdo;

李稚離開後，謝珩思索了會兒，他看向了一旁的裴鶴。

裴鶴道：&ldo;若是大公子是想問我，我看他不像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倒像是有心事。&rdo;

謝珩道：&ldo;我也在想，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心事?&rdo;

裴鶴想了想，&ldo;我在他這個年紀，滿腦子想的只有兩件事，打架，以及找姑娘。&rdo;

謝珩似乎被提醒了什麼，&ldo;這就是你找姑娘打架的原因嗎?&rdo;

裴鶴立刻被戳中了痛處，&ldo;大公子，這都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那時還小啊!&rdo;

謝珩點了下頭，&ldo;我只是在想，這個年紀的小孩在這種事情上的想法確實奇妙。&rdo;

&ldo;那時不懂啊。&rdo;裴鶴回想起當年的事情，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也難得尷尬，&ldo;那時哪裡想得到這麼多，只想要人家姑娘注意到我，最好一輩子也忘記不了我。&rdo;

正巧徐立春走了進來，還在門口就聽到他們在閒聊，順口接了一句，&ldo;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