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哪一件不是雅事呢?(第1/2 頁)
洗澡結束,十一點半。
客廳空空蕩蕩,商雅已經躲回臥室了。
秦淮嘴角勾起笑意,果然臉皮薄,經不起撩。
關掉客廳的燈,只開一盞牆燈,秦淮繼續每天的閱讀任務。
其實也不算任務,就是一種閱讀的慣性。
閻老先生說,秦淮最缺的是閱歷。
若說天賦是如椽的毛筆,那麼閱歷則是百年的墨,能改易作品的雅俗。
蘇東坡曾囿於閱歷不夠,而質疑宰相王安石的詩句‘明月枝頭叫,黃狗臥花心’。
明月怎麼能在枝頭叫呢?
黃狗怎麼會臥在花心?
蘇軾稍稍一改:‘明月當空照,黃狗臥花蔭’
看似符合生活實際,其實不然。
為了讓蘇軾明白,王安石將蘇軾貶到了合浦。
到了合浦後,蘇東坡才恍然徹悟:原來知道世間真有一種蟲叫黃狗蟲,有一種鳥叫明月鳥。
王安石的那句詩,乃是不可多得的佳句,看似荒誕,但卻別有一番意境。
這便是閱歷的重要性,能改俗易雅,改變藝術家的思維方式。
正如齊白石的《蛙聲十里出山泉》,若非有著睿智的閱歷,怎麼能想出這麼奇妙的畫法?
在創作核舟的過程中,秦淮的處理方法也堪稱神來之筆。
然而秦淮有自知之明,這次的神來之筆,湊巧的成分居多。
想要每一次創作都有神來之筆……必須有相應的閱歷。
閱歷,可以透過年齡的增長來累積,但這並非捷徑。
真正的捷徑古人已經告訴秦淮了:‘行萬里路’、‘讀萬卷書’。
故而秦淮找到了更加勤奮的理由。
……
凌晨兩點。
“秦淮,你還沒睡嗎?”
商雅穿著睡衣,站在秦淮身後,睡眼惺忪,聲音慵懶,口齒不清。
“嗯,看了一會兒書。”
商雅湊過來瞧了一眼,《虞初新志》,表情像霜打了的茄子。
“沒聽過……”
秦淮翻頁,翻到口技篇。
“怎麼會沒聽過呢,初中有兩篇課文就是節選自《虞初新志》。”
秦淮指了指書上:
‘遙聞深巷中犬吠,便有婦人驚覺欠伸,搖其夫語猥·褻事。初不甚應,婦搖之不止,則二人語漸間雜,床又從中戛戛。夫囈語。既而兒醒,大啼……’
“這是什麼文章?”
“初中學過的啊,叫:震驚,這個人口活竟然那麼好!”
商雅白了秦淮一眼,帶點睡眼朦朧的小羞澀。
“初中課文裡哪有這種課文題目……明明是《口技》嘛。而且,我記得課本里不是這麼寫的,難道我學的是假課文?”
商雅指了指第二句話。認真看了一下,估摸著是翻譯了過來,突然滿臉通紅,啐了一口。
“淨看些不乾淨的書。”
秦淮躺槍。
“冤枉,原文就是這麼寫的,只不過課本和諧了,其實許多古文裡並不純潔。”
“就如小學的課文《童趣》,你以為作者只講了童趣?”
秦淮從桌上抽出另一本書,翻到閒情記趣篇。
‘一日見二蟲鬥草間,觀之正濃,忽有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蓋一癩蝦蟆也,舌一吐而二蟲盡為所吞。
餘年幼方出神,不覺訝然驚恐。神定,捉蝦蟆,鞭數十,驅之別院。
年長思之,二蟲之鬥,蓋圖奸不從也。(你懂的)
古語云:“奸近殺”,蟲亦然耶?
貪此生涯,卵(小弟弟的意思)為蚯蚓所哈(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