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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態儒雅的中年男子姓辜,名叫辜奉仙,是蘆州青鸞衛指揮使,不過比起趙斂這個同僚,卻是不可同日而語,因為他前幾年曾經立下過一樁不小的功勳,雖然不足以升官,但卻將他的品秩提到了從二品,再加上他資歷深厚,都督府已經透出風聲,再過兩年便要將他升為從二品的都督同知。
枯槁老人姓白,名叫白愁秋,是從帝京過來的青鸞衛都督僉事,在青鸞衛都督府中,他負責執掌楚州司,只是在負責蘆州司的錢行暴斃身死之後,他便暫時兼起了蘆州司的事務,所以嚴格算起來,他才是此時在座四人中的主事人。
至於此地的店家,雖然也是青鸞衛中人,但只是個正四品的指揮僉事,在四人之中官位最低。
如今已是夏末時分,一場大雨之後,暑熱固然清減幾分,可在這麼一個門窗緊閉的房間裡,還是有些悶熱。只是此時店中的氣氛卻是陰沉得嚇人,尤其是四位青鸞衛都是一言不發,更是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許久之後,官身最高的老人白愁秋終於不再挑弄燈草,緩緩開口道:「錢行死了,一位堂堂的正三品都督僉事,還要加上幾十號校尉、兩個指揮僉事和一個指揮同知,都盡數戰死。這樣的損失已經多少年未曾發生過了?此事傳到京裡,就連都督大人都被驚動了。」
既然老人開口了,那其他人也就不得不說話了,趙斂嘴唇動了動,恨聲說道:「早知如此,就該在江州的時候就把周聽潮這個禍患給除掉。」
辜奉仙瞥了他一眼,眼底掠過一抹對這位年輕同僚的輕蔑之意,緩緩說道:「不管怎麼說,周聽潮畢竟是朝廷命官,從二品的封疆大吏,老師更是當今內閣首輔孫松禪,我們用什麼名義除掉他?就算他上書忤逆,在震動朝野之後,那便是欽案,雖說我們青鸞衛有辦理欽案之權,但還沒有在欽案未曾審定之前就私自處決人犯的權力,若是你在江州的時候就把周聽潮給殺了,此事捅到朝廷,朝野間的清流藉此事大做文章,甚至是牽涉到太后娘娘的身上,恐怕就連都督大人也很被動,到那時候,你又有幾個腦袋可砍?」
趙斂頓時埡口無言。
辜奉仙繼續說道:「錢大人之所以選擇在懷南府殺掉周聽潮,是因為此時有人劫囚,事後朝廷追問起來,好歹也有個避罪的遮擋,大可以把罪責都推到那些劫囚之人的身上,畢竟我們青鸞衛也死了好些人手,甚至我們還能借著此事的由頭,再掀起一樁大獄,將周聽潮的那些同黨也一網打盡。」
辜奉仙在這四個人中地位有些特殊。四人中以白愁秋為首,但辜奉仙也是有望升任都督同知之人,因此除了面對白愁秋時他還能有幾分尊敬,對其他兩人卻是不假辭色。
趙斂聞言之後,臉色漲紅,也不知是羞是怒。
老人淡然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人也已經死了,再說這些都沒什麼意義了。」
辜奉仙不再撥動手中的流珠,輕聲說道:「雖說周聽潮已經死了,但這次損失之大,的確駭人聽聞。負責江北諸司事宜的右都督大人為此大為震怒,嚴令我們地方青鸞衛追責兇犯,還有就是周聽潮的那個女兒,也不能放過,只是要怎麼緝拿兇犯,還是要請僉事大人定個章程才是。」
老人掃視三人一眼,沉思片刻後說道:「那夥劫囚之人的身份已經查明,為首兩人是正一宗和慈航宗的弟子,自天寶二年的帝京之變後,以正一宗為首的六宗居功自傲,漸與太后娘娘離心,反而是與晉王聯絡甚密,這次正一宗和慈航宗出手,雖然只是兩個不入流的外門弟子,但也可見幾分端倪,只是在當下這個時候,兩宗勢大,我們也不好擅動他們。」
「至於那間客棧,本官也曾專門派人查過,在太平山腳下已經有十個年頭,按照趙斂所說,那客棧的跑堂少年都能有抱丹境的修為,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