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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晚雲是被一陣十分奇怪的聲音吵醒的。那聲音有點像防空警報，但是要低沉悠長的多，嗚嗚地響了很久很久，裡面好像還夾雜著男人的吟唱聲。

蔣一澈也醒過來，見她一臉詫異的表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指指窗外，欲言又止地說：&ldo;外面有奇怪的聲音。&rdo;

他隨著她的動作往外看了看，卻沒有搞懂她說的話，轉回頭來還是一臉的茫然。

她覺得他皺眉思考的樣子有種跟平時截然不同的可愛，便情不自禁地笑著捉住了他的手。

他只好用另一隻手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點開備忘錄塞到她手裡，繃著臉，認真的表情分明在說&ldo;快點告訴我&rdo;。

陸晚雲於是也收起笑容，正色把剛才的那句話又寫了一遍。

他眯起眼睛想了一下，才打字問她：&ldo;是清真寺做禮拜的宣禮聲吧？&rdo;

陸晚雲明白過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把臉埋進枕頭笑起來。

&ldo;還是你比較見多識廣。&rdo;她笑完又很認真地寫道。

蔣一澈終於笑起來，半欠起身把她按在枕頭上，捧住她臉深深地吻下來。

她覺得他們應該不是專程飛來在酒店裡翻雲覆雨的，不可以隨時隨地都這麼情難自禁，但當他的舌尖緩緩撬開她的唇齒時，她根本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還好他吻完了就把她從枕頭裡挖出來，給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午後了。

&ldo;你餓不餓？我們要不要出去？&rdo;他一邊打字，一邊以&ldo;不出去你知道會怎樣&rdo;的壞笑眼神瞄了她兩眼。

她趕快捂著臉點點頭，又被他壓在枕頭上親了半天才順利起床。

蔣一澈顯然對這座城市十分熟悉，他帶陸晚雲坐有軌電車到了藍色清真寺邊上，熟門熟路地又帶她來到了旁邊的一條小路，在一個小門上了三樓，進了一家帶著超大露臺的餐廳。

露臺上風有點大，他們就坐在靠窗的室內。

藍色清真寺就彷彿一隻巨大的鯨魚，靜靜地臥在他們身邊。陸晚雲走到露臺上想找個角度把六座宣禮塔都拍下來，卻發現這好像是個不可能的任務，清真寺實在太大，幾個大大小小的碧藍穹頂佔據了半個天空，在冬日的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這陌生的異域景色讓她愉悅，有點兒說不出來的亢奮。

她沒有管點菜的事情，知道蔣一澈都會搞定的。

等他跟服務生交流完了，她才回到座位上坐下拿出手機：&ldo;為什麼你很少跟我說話？我看你跟別人說話都很流暢。&rdo;她指了指剛走的服務生。

蔣一澈難得的臉紅了一下，還是低頭打字說：&ldo;我知道你的聲音很好聽。不敢班門弄斧。&rdo;

陸晚雲搖搖頭：&ldo;不會。我很喜歡聽你的聲音。&rdo;

她給他看完這句話便隔著桌子握住他的手臂，誠懇地看著他。

他低眉靦腆地笑了笑。

&ldo;你說英語，就當幫我鍛鍊一下好了。&rdo;她接著寫，&ldo;簡單點的內容我應該可以聽懂。&rdo;

他不知道為什麼，低下頭猶豫了一下，又搖搖頭，&ldo;不如你教我說中文。&rdo;

這下輪到陸晚雲猶豫了。她不知道要怎麼教一個聽不見的人說中文。雖然她接受過非常系統的播音訓練，第一步就是科學地學習每個聲母韻母的發聲方式，但這部分對於她和她的同學來說都太簡單了，根本沒有人拿它當一回事兒。

平時聽起來無比自然的每一個字都是如何變成聲音的，她早已經完全忘了。而她的世界裡充滿了聲音，那彷彿是她接觸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