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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沒有住著一個拋不開放不下,生生世世永不能忘的人。
上午八點。
高正銘在出發去迎親之前,一個人站在新房的陽臺上抽了人生最後一支煙。
高正銘媽在他剛點著煙的時候就開門走出來催:&ldo;快點兒,別耽誤了吉時。&rdo;
&ldo;來得及的。&rdo;他看了看手錶,&ldo;室外儀式下午四點開始,時間足夠了。&rdo;
高正銘媽嘆了口氣,&ldo;哎,你終於要結婚了。謝天謝地。&rdo;
他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說:&ldo;還是晚了點。不然小樂還能趕上給我做伴郎。&rdo;
&ldo;是啊……&rdo;老太太的聲音飄散在風裡,&ldo;要不是眼看著小樂走了,你爸也不能這麼爽氣地答應你娶陸晚雲進門了。他啊,終於知道什麼門當戶對都不要緊,你活得開心就行了。&rdo;
&ldo;要是小樂知道他還能改變我爸的想法,肯定睡著都要笑醒了。&rdo;高正銘想到了那雙笑起來彎彎的桃花眼。
老太太也跟著笑,&ldo;不過晚雲這孩子,真是讓人喜歡。對你多好啊。一點都不作,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大氣。你可是沒挑錯人,有福氣啊!&rdo;
高正銘低下頭,想到了這大半年來的生活。
他開心嗎?
不知道。
不開心嗎?
也算不上。
他抓住了天賜良機,求仁得仁,把陸晚雲追回來了。
可是回來的她已經不是她了。
她表面上還是原來那個樣子,一點都沒有變。安靜溫柔,與世無爭。
但是她的心變了,不再謹小慎微,不再曲意逢迎,不再患得患失。她目標明確,頭腦清醒,像一個精明的商人那樣,恰到好處地經營著他們的關係。
但是可怕的是,他卻更喜歡這樣的陸晚雲。這樣稍微有些失控,卻讓他覺得棋逢對手的陸晚雲。他覺得她舉手投足都是發著光的。
他對她一遍遍說的&ldo;我愛你&rdo;,已經完全不是想要追回她的臺詞了,而是徹徹底底的心聲。
他為她做的一切,也完全不是想要拿物質條件綁住她,而是心甘情願,甚至是老著一張臉貼上去的。只要看到她難得一見的微笑,他就覺得花多少錢,費多少力都值得。
&ldo;結了婚就好好過日子,早點讓我跟你爸抱上孫子啊。你都三十七了。&rdo;高正銘媽說著進了屋,留他一個人在陽臺上抽完剩下的半根煙。
是,好好過日子。他知道自己至少還有這個優點,這個讓陸晚雲不得不依仗的優點。
未來還有幾十年的日子,他不相信自己贏不回她的心。
他沒有輸過,從來沒有。
下午四點,洛杉磯時間零點。
蔣一澈到家時,牆上的電子鐘剛好從23:59跳到了0:00。
他的生日到了。
他只是掃了眼時間,就匆匆進了洗手間。
胡亂洗了個澡以後,他對著鏡子開始打量自己身體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和傷疤。那些青青紫紫的傷布滿了他的前胸和後背,連腰上那個紋身都已經看不清了。
一清去世以後,他們媽媽的病情就急轉直下。之前她只是有輕微的抑鬱症,藥物加心理治療是完全可以控制住的,她還可以上臺演出,但是一清不在以後她就徹底不行了。
病情發展到現在,蔣一澈每隔兩三天就會收到療養院的訊息,讓他趕快過去,他媽媽要找他。
她看到他以後,會先跟他說話,給他唱歌,然後就問他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