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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在他的母后活著的時候，從未有一日孝順過她。甚至，直到她死，都一直在擔心他的身體。

&ldo;好孩子，好孩子。&rdo;皇后已經察覺自己沒有多少力氣了，她伸手撫摸了蕭無塵好幾下，發覺自己的生命即將消逝，終於道，&ldo;浣兒，去把本宮最喜愛的那隻花瓶捧過來。阿醜、阿壯，你二人與她同去。&rdo;

皇后雖然素日軟弱溫和，尋常都難得發脾氣，可這卻不意味著她是真的傻。

先前她一味的相信她的親妹妹，只覺沈妃是她的妹妹，是她從小看著疼著長大的妹妹，無論如何，也絕不會背叛她的。可是現下看來，她的兒子想要來看她，還要踹了一個宮人，方能闖進來看她。

皇后已然沒有心思去想她的那位妹妹，還有沈家到底是何時背叛的她，又為了背叛她做出了多少事情了。

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她唯一的兒子。

&ldo;無塵，母后的好孩子。&rdo;皇后看著跪在她身邊的少年，輕聲喃喃道，&ldo;無塵，母后要走了，你聽不聽母后的話？&rdo;

蕭無塵已然淚流滿面：&ldo;聽的。母后說甚麼，無塵都會半點不改變的照做。&rdo;

皇后這才笑了：&ldo;好孩子。母后的好孩子。&rdo;她輕輕咳了幾聲，道，&ldo;無塵，莫要怕。母后只是提前去另一個地方等著無塵了。那個地方，沒有病痛，沒有死亡，是母后早就想去的地方。只是，母后雖去了，卻還要花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在那裡安排好一切，等到你的父皇，然後再等到你。&rdo;

蕭無塵怔怔的看向他已經十幾年未曾見過的母后。

&ldo;母后希望，等到無塵百歲時，再在那個地方，看到健健康康的無塵。無塵，可好？還有，身為太子和帝王，不要輕信任何人。&rdo;

蕭無塵聞言，怔了半晌，被身後的阿啞一推，才終於聲音沙啞地道：&ldo;好，好。母后，兒子會努力好好活著，活到百歲，再去見母后的。&rdo;

皇后這才露出了一個笑容來，然後她的手伸向抱著花瓶的浣兒，從花瓶裡掏出一捲紙來，遞給了蕭無塵。

&ldo;無塵，乖。你乖，身體就不疼了。&rdo;

皇后說完了她在蕭無塵小時候經常說的那句話，抓著蕭無塵的手，終於沒了氣息。

☆、第4章 孝道

皇后沈氏薨了。

就像蕭無塵記憶裡的前世一樣，在同樣一天，薨了。

蕭無塵怔怔的跪在床榻前，雙目通紅。

皇后身邊的宮女浣兒忽然慘叫一聲&ldo;皇后&rdo;，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內室和外間本就沒有關門，只用一道簾子相隔而已。

浣兒這麼一叫，外頭的人俱都猜到了裡頭的情形，宮人們俱都停下手中和腳下的動作，登時垂頭跪了下來。但卻無人敢在確定裡頭是不是真的死了人的時候，當真哭出來。

沈妃早就沒了心思去看地上的夏嬤嬤了。

她聽得裡頭的動靜，登時站了起來，頭上的步搖首飾半分未響，快步朝著內室走去。

然後她就瞧見了已然閉了眼睛的皇后。

&ldo;姐姐！&rdo;

沈妃朝著房間裡的床榻，就直接撲了過去。

可是床榻旁原本就跪著蕭無塵和浣兒。

她不能去擠走蕭無塵，只能一下子撞倒了浣兒，還不小心把蕭無塵手中的那捲紙給撞得散開了。

沈妃一怔，杏眸裡的淚珠不住的流著，還不忘開口道：&ldo;塵兒，這是姐姐留下的懿旨嗎？寫的是甚麼？&rdo;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