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農夫與蛇(第1/2 頁)
淮安王為晉國赫赫有名的戰神,護大晉疆土二十餘年,直至其死後其威名也保晉國不受外族侵擾。
淮安王更是出身高貴,因他是與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親弟。
淮安王還在世時,登上極尊之位已久的皇上依舊對這個幼弟的愛護不減。
皇室中兄弟砌牆、父子反目最是平常,任是骨肉血親,也只怕在爾虞我詐、相互殘殺中沒了情分,而淮安王和皇帝,卻是皇室少有的兄友弟恭的現象。
當今的皇帝還未登基前,只是冷宮廢妃的兒子,因其母族獲罪而受牽連,他和其剛生產完的母妃被趕去冷宮,連帶著一起的還有尚在襁褓中的淮安王。
賢妃母族犯謀逆之罪被下令滿門抄斬,賢妃被幽禁冷宮時就已瘋瘋癲癲,三年後便死了。
荒廢的冷宮中,拜高踩低又是人之常情,可想而知宮人如何苛待他們。
彼時的皇上不過也才十歲而已,竟獨自一人帶大這個尚且年幼的弟弟,因此也對這個弟弟極盡愛護。
沈翊便是淮安王府唯一的繼承人,自小跟著其父淮安王出征西北,算是少年成名。
宋萱如是想著,卻突覺指尖一痛。
“嘶。”
她皺眉看著自己冒著血珠的指腹,原本要扎入銅人穴位的銀針紮在了自己手上。
“你可不要仗著自己聰明就這麼心傲,才幾日就敢在我面前走神了?”趙大叔翻著醫書頭也不抬地說。
“我知錯了,師父。”
趙大叔雖是嚴厲,教她卻十分用心。前世宋萱從未遇見有人,這般認真耐心教導她。
起初學醫她並不放在心上,可見他不似說笑一定要她當自己徒弟,她一時心中複雜,更多的不過應付敷衍而已。想著他見自己未有此心志,不出幾日便自討沒趣,不再提收徒之事。
她不懂。
他人見她,多露兇相惡言,所以她也只會猜忌琢磨別人對自己的算計,她從看不懂那些無緣無故對自己示好的心思,亦無人對她釋放過什麼善意,更無良行。
若無利益驅使,人不會做這些無用功。反之,人若做這些,看似美好的外表,其背後也只會是一張貪婪無饜的嘴臉,實則醜惡不堪,不斷散發著惡臭。
宋萱自知她與趙大叔是相互利用,而她還不止一次威脅過他。他不記恨她,反而要教她醫術,傾囊相授,毫無私心。
她有些不敢相信,世上真有這般人嗎?她真的配被人這般對待嗎?
她不安而迫切,既急需撕開眼前之人的虛偽面具,來證明自己早已篤定的人性,可內心卻又矛盾地期盼著。
“師父可曾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宋萱心中微動,緩緩抬頭看去。
趙大叔動作一頓,又恢復平靜,“自然。”
“若師父是那農夫,可會有後悔救下那蛇?”
他思索許久,宋萱試探道,“師父?”
趙大叔才出神地看著她,反問道,“萱兒你覺得,是這蛇錯,還是農夫的錯?”
“自然是蛇錯,恩將仇報,它本就不該被救。”
“可是我認為,是農夫錯了。”趙大叔似是陷入回憶一般,緩緩說,“憐憫之心無錯,蛇為冷血之物,就像人,對惡人即使仁至義盡,他們的本性也不會因你的善心而改變。農夫他錯在分不清善惡,自食惡果。”
安靜片刻, 宋萱又問:“可師父如是這般,又怎麼知道,自己救的是不是條毒蛇呢?若是我,必是錙銖必較,挾恩圖報的,這樣的我對他人來說,是否就是條毒蛇?”
畢竟她從不會無緣無故救人,唯一一次不過是今生初見沈翊,也僅是因他放了她。可她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若他當時選擇殺自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