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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宇琤看著狄霖,那種天生的、似乎已溶入骨血之中的驕傲與不羈竟耀眼如斯,簡直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過了很久,君宇琤慢慢地道:“我知道。”隨即他低下了頭去,深黑的眼底裡連他自己亦不知是何種複雜的神情。
又過了許久,君宇琤從狄霖的手裡拿過白玉杯,斟了一杯酒,換了一個話題,“你的傷應該沒事了吧?”
狄霖面色頓時一寒,回想起昨天夜裡因為一時的大意中了暗算,藥性發作之下,渾身麻木無力,最後只能被藏在運水的木桶之中逃出生天,這幾乎可說是平生最為丟臉的一件事情。
“早就沒事了,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剛才有多威風嗎?”此時君宇琤雖是很關切地問起,他也依然沒有什麼好聲氣,而對於那個讓他失了防範又傷了他的君宇珩,心中卻是忽然間生出了幾分少年的好勝之意。
“是,是,是。”君宇琤不禁一笑,“那時候街上那麼吵,我想不看見都好象很困難呢!”
說著說著,他的臉上雖然還在微微笑著,但胸臆間卻被一種莫名的情緒霎然攫取。
在那個時候,喜靜的他被突然喧沸的人聲所吸引,隱在窗後,透過垂簾向下看著那條人聲鼎沸的長街。
那裡有那麼多的人,但那個時候在他的眼中,卻只看到一個人。
隔著那掀起一線的低垂轎簾,只能夠看到那氣質高華的一襲紫衣,那樣精緻如畫的素顏也只不過是驚鴻一瞥,但縱然是隔著那麼遠的距離一眼望過去,那個人的模樣依然和記憶中一樣的清晰,還有那清泠淡定有如冰泉的眼眸依然還是和記憶中一樣,是在望著別的地方的。
原來,一切都還沒有結束,一切又似乎回到了開始的地方。
五、相見似相識
五、相見似相識
御書房裡非常的安靜。
一陣驟來的秋雨剛剛停歇,窗外飛簷下的雨滴,滴落在層層玉階上的聲聲輕響,都彷彿清晰可聞。
因為剛下早朝,君宇珩還是一身朝服,坐在寬大的紫檀御桌後,批閱著奏章。
偶爾翻閱奏章、提筆書寫、衣袖輕輕拂過……這些細微窸窣的聲音,反而令這裡顯得更加的靜謐。
聽到門外內侍的通報,君宇珩緩緩放下手中的硃筆,悠然抬起目光,看了過去。
狄霖此刻第一眼看到君宇珩的時候,感覺竟是完全陌生的。
雖然還是同樣的那張完美無瑕的臉,然而此時的君宇珩,穿著繁複華麗的朝服,戴著華貴的白玉冠,全身籠罩在微微的陽光裡,宛若天人一般,高貴、典雅、雍容、完美,一舉一動都猶如詩畫。彷彿在漫漫寒夜裡,獨坐於帳中,似乎已被無邊的寂寞所侵蝕湮沒的那個人,只不過是個並不存在的暗淡影子而已。
然而不知為什麼,狄霖卻還是由衷地覺得,那樣一個深寒夜晚裡,被冷厲奪目的劍光照亮容顏的那個人,才算是個真正的人,至少比起眼前這個完美無缺的人更為真實。因為在那個時候,那個人的眼中至少還曾經有過一絲的波瀾,儘管這種人類情感的波動也僅僅只是一閃即逝。
狄霖心裡這樣想著,臉容依然保持平靜,按照禮儀,從容邁步上前,叩拜請安。
君宇珩此刻第一眼看到狄霖的時候,感覺竟是有幾分熟悉的。
只不過這種熟悉的感覺並非是因為昨日那遠遠看過的幾眼,那麼遠的距離之下,所看到的不過是個模糊的身影而已。
看著那因為長期習武而異於常人的輕捷舉止,那彷彿滿蘊著潛在力量的挺拔身姿,還有那骨節勻稱、修長好看的雙手,分明是見過的、熟悉的,分明就是那一夜潛入宮中行刺自己的那個黑衣人,他自信絕不會認錯。
只有那雙眼睛讓君宇珩有一瞬間的些許疑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