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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朝嗡著聲音一字一句說完，陸戈停了半天都沒動靜。

&ldo;你是單純地把你做過的事都否定了一遍，還是知道了自己到底錯在哪?&rdo;

池朝抬著眸：&ldo;我應該怎麼做?&rdo;

&ldo;你什麼都不用做，&rdo;陸戈說，&ldo;你不懂。&rdo;

&ldo;你告訴我，&rdo;池朝去拉陸戈的手，就像當初無知的自己，&ldo;哥，你教我。&rdo;

陸戈想到剛把池朝帶回家的時候，小崽子連二十六個字母都不會念，對方沮喪的在桌前縮著肩膀，陸戈安慰說我都教你。

池朝前十幾年的成長都太過野蠻，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正確的去愛別人。

可能在陸戈身邊時他潛意識裡去模仿，半聽半就地去表達，歸根結底還是佔有。

不對，陸戈皺了皺眉。

池朝怎麼想過佔有呢?

那個說「可以放棄我」的小狗，從來都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他最初沒想過這樣，但是後來又改觀了‐‐

是因為陸戈。

是陸戈告訴他愛情裡的佔有慾和支配感，告訴他他和每個人都一樣可以去追求這些東西。

於是池朝原本蜷縮著不敢張揚的感情，隨著陸戈的放縱逐漸開始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是他告訴池朝可以，到頭來又告訴池朝不行。

他只想著讓池朝不受委屈開開心心，卻沒想過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人心終究不是樹枝，不趁心意就可以直接剪掉。

&ldo;我們隊有女朋友的，在那兩年都分的差不多了，很多時候都是遲了一兩個月才收到分手的訊息。&rdo;

&ldo;我很害怕你也會給我發一條，乾脆就不理你，你就算要給我發，想想我也看不到，可能就不給我發了。&rdo;

&ldo;哥，我知道這很可笑，但是我那時候真的很怕，我怕我出來之後什麼都沒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你不要我我就什麼都沒有了。&rdo;

&ldo;哥，我愛你。我永遠都是你的小狗，你別不要我。&rdo;

池朝把臉貼在陸戈的膝蓋上，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陸戈手指繞過對方的耳廓，帶著不自知的輕微顫抖。

他突然嘆了口氣：&ldo;我一直覺得你長大了，其實還是個小孩。&rdo;

幼稚、莽撞、不論後果。

&ldo;我會努力長大，&rdo;池朝偏了偏頭，把臉貼在陸戈的手心，&ldo;哥，你等等我。&rdo;

可是陸戈等太久了。

他的手指觸及對方的眉眼，抹掉那點濕潤。

池朝握住他的手腕，垂眸親了親指尖。

&ldo;如果我再惹你生氣，你就不要我了，行嗎?&rdo;

&ldo;哥，就這一次，我知道錯了。&rdo;

‐‐

陸戈到最後也不清楚池朝到底是不是在哄他，但是這種藏在心底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可能是因為他太心疼池朝了，小狗崽子一抹眼淚，他就捨不得再說重話。

不過這場談話之後，兩人倒也沒有立刻恢復成以前那樣。

陸戈依舊上他的班，只是下班後不再避著池朝，兩人偶爾去逛逛超市，再回家看看電影。

池朝也很珍惜這次機會，平時和陸戈保持好距離，不越界不勉強。

平時在家裡做做飯洗衣服，就是看到陽陽的爬貓架的時候還是會心酸。

九月，池朝回學校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