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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好似突然安靜了。
初武廿一年的小寒天,鍾粹宮上方紫色祥雲環繞,仙鶴飛舞,明德帝大喜,視為吉兆,命禮部擬呈,太廟祈告,後大封前朝後宮。
因著吉兆之事,宮中熱鬧了好幾日。
然而一切的熱鬧皆不關乎西殿的。
外頭飄起了小雪,落在地上化為濕漉漉的痕跡,西殿院內的雜草早已枯黃,待西風一吹,搖搖曳曳的,露出幾分衰敗的模樣。
李元憫望著庭院的雪水發愣,心裡不免幾分憂慮。
「殿下憂心什麼?」
李元憫回過神來,勉力一笑,「昨日還是日頭頂著天的模樣,今日便下起了雪,也不知……多少人該受凍了。」
「畢竟入冬了,氣候反覆也是常事。」
賀雲逸不動聲色觀察著他,這段時日以來,他的氣色好轉了不少,隻身量依舊孱弱,叫他不由得揪心。
時下,他穿著一身錦鼠灰對襟襖,織錦腰帶,雖非名貴料子,倒比先前見得好多了,聽說是王貴妃憐他悽苦,特令內務府侍官送了些過冬用物過來。
連殿內的銅爐也添了不少生碳。
到底為他高興:「幸得貴妃娘娘照顧一二,你的好日子總算到了。」
李元憫笑笑不語。
「既是來了,便給你診診脈。」
未等對方反應過來,拿住他手腕,雙指搭在他的脈上,半晌,賀雲逸展顏一笑。
「好在那固本培元膏有幾分效用,這脈象倒比前幾次好得多了。」
李元憫神色一動:「那固本培元膏……待傷弱者是好的罷?」
「那是自然,固本培元,補虛養氣是極好的,」賀雲逸難得有幾分自得,「我們賀家的固本培元膏可是立身之本,自然不是旁的物事可比。」
李元憫若有所思地婆娑著手中那個雕刻著繁複花紋的藥盒。
賀雲逸知他一向謹小慎微,輕易不受恩,只寬慰道:「不過是些尋常補藥熬製,只製法是麻煩了些,可也不算什麼金貴之物,你安心用著便是。」
他又從醫箱裡拿出幾盒膏藥,推至李元憫面前,
「這幾盒是新制的,我特特調了些冬蜜,入口容易些。」
李元憫這次倒不再推辭,頰邊浮起微笑,只收了下來,正待再說什麼,外頭一聲通傳,進來了個面若圓盤、身著緋蘭宮裝的高等宮女。
「三殿下,王貴妃請你過去鍾粹宮一趟,嘗一嘗新進的香茶。」
這是鍾粹宮的大宮女青荷,僕從主變,這段時日王貴妃待李元憫的另眼相看,也令她對眼前之人多了幾分恭敬。
李元憫悄無聲息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難為娘娘記掛,只我的咳疾未愈,怕過了病氣給娘娘,這便不去了。」
「這……」青荷面上猶豫。
李元憫揖了下身子,「勞煩姑姑回稟娘娘一聲,待日後痊癒,元憫定當前去請罪請安。」
青荷知此行又是無果,唯有福了福,道了些吉祥話便退了出去。
「你咳疾未愈麼?」賀雲逸忙問。
李元憫輕笑了聲:「只找個由頭不去罷了。」
畢竟久浸宮闈,賀雲逸不由替他打算:「雖說殿下素來不喜逢迎,然而貴妃畢竟是後宮中饋,往後……切不可一味推脫。」
李元憫自是不會與他解釋,只笑了笑:「我記下了。」
此次出來,賀雲逸是找了別的由頭的,眼見坐得也久了,怕父親起疑,便背上了行醫箱站了起來,低聲道:
「也不早了,我得回太醫院了。」
李元憫點點頭,跟著站了起來,他遲疑了半晌,隨意似得:「我如今身子已大好,往後賀太醫不必專程過